冽转而似水柔情,只听她无奈一叹“本宫这个儿子啊……赶紧让他进来!这大雨天的,近日又犯喘咳之症,我看他就是作出来的毛病!”
黎王身着雪白的狐裘,长发在火急火燎的中被雨水打湿,他清隽病态的面容上挂满了担忧,“母妃……”一向温润有礼的人儿全然忘了礼数,一上来就质问道“母妃可曾见过宸儿姑娘?”
太妃眯了眯眼睛,“我儿,身体还未好转便来母亲院中,竟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还请母妃如实回答沭儿!”若不是岁安来报宸儿姑娘一直没有回到后院,且整个黎王府都找遍了寻不得她一丁点踪迹,黎王也不会失了礼数跑来母亲所居之地打听宸儿的下落。
妇人有些伤情,却很快隐藏了下去,遂听她清了清嗓子“不曾见过。”
“咳……咳咳咳……”
“殿下!”岁安赶忙递上绢巾,几缕血痰沾染,在场众人触目惊心。
“沭儿!?”太妃疼惜地扶住身形不稳的黎王。
“我希望……母妃……没有骗我……”男人重重咳嗽两声,他环视轩馆堂前的积水,又瞅了一眼地上直通侧厅的拖沓水痕,最后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来人啊!快把黎王送回寝殿!快——!”见自己儿子晕了过去,太妃焦急地喊来家丁,“你们要是敢让黎王淋半滴雨,全都不要活了!”妇人哽噎着命令道。
“滴答——滴答——”
本就是阴郁的天气,地牢里更是不见天日,烛台上只剩下微弱的火苗还在垂死挣扎,水滴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在耳边富有规律的演奏着,寒冷的地窖里没有风,没有雨,有的是瘆人的湿度和蛇虫鼠蚁的窃窃私语。
宸儿环抱着自己坐在发霉的草铺上,她将脑袋埋在双臂之前,仅靠着那一丁点温度瑟瑟发抖,这是第几天了?又或者一天都没过去……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样,如若不然便一定是埋在了某处无人知晓的地方,由着她自生自灭。
“来人……求求你们……来人啊……救命啊……”喉咙哑了,力气用完了,依旧没有人应,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突然回想起那日崖底的绝望,宸儿猛地一颤,双手几乎扣进了双臂的肉里,“初五哥哥……呜呜……你到底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来找宸儿……呜……你为什么要丢下宸儿一个人……初五哥哥……宸儿好想你……”
如果当初没有闹着红坟来京城涨见识就好了,还在胡宅里,开开心心的,打打闹闹的,没有任何的烦恼,少年人温柔的脸颊映衬着阳光,比得过天底下最绚烂的风景,这一路上,什么都变了,不管是初五哥哥看红坟的眼神,还是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都将她一个人推攘在外……不,远在轶城的时候初五哥哥就变了……他看红坟的时候,眼中总是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红墓诔的娇憨表情在脑海里回荡,宸儿紧攥着双拳,“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门锁的声音响了起来,幽暗的烛光倏忽摇曳。
宸儿满眼含泪,踉踉跄跄起身握住铁栏,“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呦呦呦,还有劲叫唤呐?”来人是个胡子拉碴的家丁,下巴分三层,烛光将他的脸分成阴阳两面,一面虚佞,一面贪婪,说罢,他解开了牢门的铁锁。
少女以为此人是来放她出去的,赶忙道了句感谢欲推门而出,哪里知道家丁死死握住牢门,边舔着嘴边笑得猥琐“小姑娘,求人办事是需要代价的。”
欣喜的表情凝滞在宸儿的脸上,她警觉地抱住自己“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用问吗?”家丁边说边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宸儿瞪大眸子,不予置信地往后退了又退,“你别过来——!我可是杀过人的!”
“呦呵,小姑娘挺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