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假冒过林雨晨的笔记给寒月姑娘送信之事,这主意大抵当初也是出自于他老人家吧?我与他同朝为官过一段时间,林老琴艺精湛,朝中人人敬仰,然而他却是个要极了颜面的人,他害怕这秦楼楚馆的寒月姑娘脏了他们林家的门楣,于是想到了让你来结束这段感情,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一直像个摇摆不定的炸药,你为了确保我的视线一直留在赵府,不惜用他的死来继续给我引路……”一口气将心中的断章串联了起来,脑袋有些缺氧,南祀如险些站不住,好在灵鹊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在接受到灵鹊的鼓舞后,他继续说“我查过你家中情况,你曾有个及笄的女儿,但是多年前无故失踪后被发现溺毙于水稻田里,为此你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最后你也找到了……你用尽各种方法去暗示每一位亲遣下来的官员,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让你失望而归,在你想要自己动手报仇的时候我出现了,这一次你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来确保我最后能顺利破案……而最后你也用自己的方式报了仇,尽管你并不在乎罗宁太守的这根珠钗到底是刺向我还是刺向他自己……”
京兆府尹的话渐渐落尾。
风雨大作的洞外和静谧的洞内形成了迥然的氛围,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异常的凝重,尤其是刘壮壮,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指着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质问起叼着烟枪的中年捕快“老孔你给我说清楚!这一家都在你的算计内对吗?林亮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算是吧。”尽管他只是之前旁敲侧击的一下,然而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他的用意,林亮为官多年怎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孔三大方承认了下来。
刘壮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都带着迟迟的困惑“喂!你这么多年的捕快白当了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呀!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老孔!你糊涂啊——!”
“噗——哈哈哈哈哈……”孔三突然笑得悲切笑得痛苦,眼角的皱纹弥漫到了耳根,众人不难发现他的鬓角也早已花白,只看他举了举手中的烟杆呢喃了起来“我家那丫头啊,总让我少抽点少抽点,一有闲功夫就指着这烟枪嘟囔,说什么阿爹是个老烟鬼,阿爹哪天别把家里给点着了,那时候我总嫌这丫头聒噪,烦,烦得要死!我就成天想着呀,等她哪天出嫁了才好,我才有的安生!我呀,让婆娘给她缝了好多的棉花被,就连那绣花鞋都纳了好几双!这盼啊盼啊,嘿,终于盼到了好人家……临出嫁的当晚啊,她呀,突然就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这一藏,就藏了大半年,等我们再次找到她,已是稻花塘里半身烂肉半身白骨的模样……她脚上还穿着她娘纳的鞋,鞋子里灌满了蛆虫……她的阿娘受不了噩耗,从此变得疯疯癫癫的……”
闻言,刘壮壮和杨小海以及搀扶着南祀如的灵鹊都不禁流下了泪水。
烟圈在半空中越滚越大,就像空洞的心海,弥漫着越来越黑暗的深渊。
“只是死了个姑娘而已啊……”孔三哽咽着叹息一声,“只是一条再卑贱不过的命啊……我这也当捕快这么多年了,比我那丫头更悲惨的场面也见过,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我到现在一闭上眼睛都还能回想起我丫头脚上的那双鞋……我恨啊……我恨这姓赵的一家,我恨你们这群当权者,我更恨这老天爷!老孔我半辈子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办案,拿下的都是强买强卖的凶煞恶人,打过的都是欺男霸女无良之徒,我何曾对不起谁?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孔三声泪俱下,激动时抽了口烟被呛得猛烈喘咳起来,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也不过如此。
“老孔……呜哇哇哇哇——”刘壮壮抽咽两声,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铜币最能体会失去亲人之痛,忍着情绪背过头去。
“呜呜呜……”灵鹊小声哽咽,香肩一抽一抽的,青年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随后看向孔三,深邃的视线中隐藏着诸多情绪,然而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