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人?”
画面中的小胡子青年人一贯的促狭神情,稚子点头如捣蒜,“没错师父,就是他!他可厉害了,白天的时候对着梧桐树下的怨弹琴,通过琴声,那怨竟然能跟他灵识相通……”
男子微垂眼帘,他本是话极少的人,那人离去后他更是能数日无言,就在他打算一如既往的缄默时,稚子细嫩的小手攥了上来
“师父,师父,您能救救他吗?”
“……”视线略过小家伙粉扑扑的脸庞,男子倏忽开口“为何?”
“灵鹊姑姑说他是个好人!”
男子抬眸再次看进遥守镜的画面里,摇了摇头“太过聪颖之人如快刀斩棘。”
稚子闪扑扑的大眼睛眨巴两下,脑袋歪了歪“什么意思啊?师父?”
“你以后会懂。”
“我以后会懂?可是人家现在就想明白呀!”见男子转身即走,小家伙又问道,“师父师父,那我们还救他吗?”话刚出口之际,空荡荡的监察室里便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小家伙愣怔在原地,大喊道“师父总是这样——!”
轶城外一座庭院内,高耸入云的老槐上颓然多了一道清影,他伫立在粗壮的枝干之上,抚摸着槐树干皱的裂纹,伸出手微微一挥,手掌心悬浮小小的铜镜,铜镜上的画面是一处张灯结彩的繁华之地,来往络绎不绝的客商们或牵着骆驼,或推着贩车,平日里的稀罕物件在他们手上如数家珍,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沾染着喜庆,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灯笼,见面便打招呼“中秋团圆”“阖家欢乐”的祝贺词。
“初五——!”铜镜画面中钻出女扮男装之人,她兴奋朝不远处的少年挥手。
“红坟你慢些……”少年被一大波涌来的人潮冲向了更远的距离。
红坟眼看着后者被淹没在人群里,忙不迭上前拉住了他“我说,你平时不是走的挺快的么?今天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
“……”少年很想解释并不是他走的慢,而是红坟走的太快了,这摩肩擦踵的环境里,随时得注意礼让,然而红坟却不管不顾如是走在平壤大道上浑然不觉撞到了别人,哪个被她撞到的人不是停留在原地痛呼揉肩?他一边跟在身后替她道歉,一边防着被人群冲散,才叫一个叫苦不迭。
“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来来来,开心点!今天可是中秋节耶!”红坟伸出两根食指挑起少年嘴角的弧度,“笑一个笑一个!”
初五拍掉女子的手,眉头紧蹙道“红坟,我们……”是来找人的……少年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佳节之日打扰红坟的兴致,但论开心,他是怎么都开心不了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红坟摆摆手,神情耷拉了下来,她何尝不想找人?又不是没认真寻找?在确认她们都还活着的情况下已是大幸,为何不能途中快快乐乐的寻找踪迹?而非得提心吊胆沉默寡言?难道那样才符合面对重要之人离去后的情感表达?于初五来说,宸儿很重要,灵鹊于她不也同样很重要吗?面对失去灵智的灵鹊,红坟愧疚难耐,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法看到她的小鹊儿,更是急的上蹿下跳,恨不得立马蹦到她的身边去,然而,红坟却没有办法像初五一样一直维持在失去的情感状态里整日郁郁寡欢。
她凝望进少年失意的瞳孔里,温柔道“首先呢,我们已经全力以赴了,马车丢失并非我们的过错,我们无法寻找到沾染她们气味的物件,你那珠花也尽是焦味,所以穷奇也并无办法,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你选择背负所有的责任我并不置喙什么,但是你想想,宸儿在你身边时,她最喜欢看你怎样的状态呢?是成天愁眉苦脸吗?愁眉苦脸除了苦了你自己,能换来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吗?”
闻言,初五愣怔在原地小半晌,遂苦笑“你说的对。”
红坟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