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茶楼,暂留门槛外头听一听那说书人口中的帝王将相……她总爱对我说……”男人顿了顿,眉头微蹙。
“说……什么?”灵鹊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眨巴眼睛问道。
记忆泛着淡淡的朦胧色,母亲温柔的口吻像是春年花开时分伴着旭日缓缓而至的风儿。
……
“如儿,为娘送你去私塾可好?”
“不嘛!如儿想在家替阿娘做农活!”男孩儿攥着母亲的裙摆撒娇。
绵长的叹息在男孩儿的头顶飘着,母亲温柔的大手覆了上来“如儿……为娘不能让你重蹈你阿爹的后路……只有读书,考取功名,才能改变咱们这种人的命运……”
“阿娘……我听说上私塾要好多好多的钱……”
“只要如儿用心读书,就算是再多的钱,阿娘也出的起!”
……
“她说,只有读书,才能改变穷苦的命运。”京兆府尹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四枚铜钱一卷劣纸,却要母亲没日没夜在机杼前熬三天……”青年视线有些模糊,才惊觉自己陷入了感怀,赶忙吸了吸鼻子,“吃饱喝足了,走吧。”
来时脚下生风,走时却异常沉重,灵鹊跟在青年人身后,得见他的背影似乎掩着光似的令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心疼,她上前一把扯住了他,口中支支吾吾蹦出个下意识的称呼“南……祀如……”
闻言,青年人愣怔在原地半许,随后惊愕地转过头来,“你叫我什么?”他不予置信地按住女子的肩“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灵鹊见他这番激动模样,往后怂了怂,声如蚊呐“好奇怪……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南……南祀如……”
他从未告知过灵鹊自己的名姓,她却知道他……青年人难掩胸口的激动,可转而一想,或许是灵鹊私下里询问过旁人,那激荡半许的情绪突然就被冰封了起来
“字……字宣迟……”灵鹊脑袋某处的神经噼里啪啦,一张张画面在脑海里交叠,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街上的人们口口相传着什么……
……
“对,就是那个南祀如嘛不是?咱们屯的那个!”
“母亲早年间被乡里头的衙差们浸了猪笼!”
“哦哦哦,就是那荡妇家的孩子啊?你看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这种女人的孩子居然能考上状元?”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一辈子吃苦耐劳的却永无出头日,他那个荡妇生的小崽子居然能高中状元?会写诗了不起啊?能当饭吃?有个鸟用!”
“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脸回乡,瞅见没,状元郎不敢回乡!”
“我看呐,若不是那新皇登基急需人才,他这种出生的人,根本不可能过得了殿试!”
“还真别说,这个南祀如啊,就是因为这种出身,乡试愣是考了三回,最后也不知道那考官抽了什么疯让他考过了,要不然呐,他至今还只是个穷酸书生!”
“让这种出生的人当了官,我看呐,完咯!”
……
“是是是,往后,你可唤我宣迟。”没想到灵鹊智力有损,对他倒是颇为上心,居然连字都问到了,南祀如有些受宠若惊。
灵鹊不知怎么着,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泪水,她喘着粗气驱赶脑海中那些不堪入耳的偏见,“不是的……不是……”她难过地摇着头,极力否认着什么。
“……灵鹊,你怎么了?”意识到灵鹊反常的情绪,青年人忧上眉头。
“他虽落魄,却胸怀天下,他的诗意境深远,波澜熠熠,他不是你们口中那般无用的书生……他定会是个好官……他……”当初埋在胸口的情愫在这一瞬无措地爆发了出来……灵鹊只感脑门似被人挖了去一般的疼。
“灵鹊姑娘!”南祀如见女子瞳孔涣散,脚下打飘,忙不迭将她纳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