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藏匿起唇角的笑,故意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嗯……这场飞天舞的收场方式当真是别出心裁,不错不错。”
“噗——哈哈哈……”太守身后的衙差再也憋不住,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太守一边汗颜一边点头哈腰。
老鸨在后台看着这场灾难一样的表演,脸上一阵绿一阵白,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只坏了整锅热粥的蚂蚁捆起来扔下台碎尸万段,她身后的几名香香楼头牌上前来劝她“妈妈不必这么气,大可顺势而为……”
“对呀,今日本就是拍卖黄鹂,台上除了她其余人全跌倒了,可将此当做一次独特的亮相方式也未尝不可呀?”一人给老鸨顺气。
“怎么说?”老鸨一听似乎尚行,又问。
“您就说这是特意安排的便可,顺便直接揭晓主题向大家介绍黄鹂。”
“可此番,若是旁人不肯出价怎么办?”这是老鸨最担心的问题。
“黄鹂那样的面孔怎会无人出价呢?只是价多价少的问题……”头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啧”了两声,摇摇头又道“她那般痴傻之人,妈妈难道还想留着她赚大钱吗?”
老鸨神情暗了暗,“说的在理。”
几位头牌相视而笑,“放心吧妈妈,即便是几百两,也是赚的……”
老鸨在众人越来越大的唏嘘声中登台,她将那群跌倒在地的姑娘们哄赶下台,随即拉住了也想跟着一起下台的黄鹂,“这位呢,就是今日的主角儿黄鹂姑娘啦!”
“老鸨你这生意做得不地道啊!”
“这么个笨丫头买来有何意思?”
“你不会是在骗我们的人场吧?这种货色也值得我们竞价?”
“是啊妈妈,你这次做得太不地道了!”
台底下一阵接着一阵的唏嘘哄吵声,有人大老远从别的城镇赶过来就是为了目睹这位琴棋书画的天仙儿的风采,然而等来的却是连舞步都踩不对的笨拙女子,论谁都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出一百两!就当打发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起的头。
而后有人跟上,“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两!”
加价的速度极其缓慢,待有人喊出了三百两的时候,整个场面静止了下来,能来此风月之地消费参与拍卖的几乎都是商贾们,他们手上虽不乏金银珠宝,却也有着生意人的头脑,亏本的买卖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的。
黄鹂站在台上,战战兢兢看着这群对她面露同情乃至嫌弃的人,她无助的目光无措地看向老鸨,“我……我想……下去……我……害怕……”
“闭嘴!”老鸨用腹语恶狠狠道,“变成这样全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的!给老娘安分点!”说罢,又一脸笑嘻嘻的看向人群“大家确定没有想要加价的了吗?”
“耍我们呐?这种货色也好意思要求加价?”有人已经不耐烦了。
一位油光满面的富贾将三百两直接扔到了台上,吃力地爬上了展台一把拉起了黄鹂的手,“钱在这,人我领走了。”
“啊——”黄鹂惊声尖叫起来,猛地甩开富贾的手急急朝后退去。
“呦呵?还是个贞洁烈女?”富贾来了兴致,肥油横彪的脸上挂满了笑意,竟满场围捉起闪躲的女子来。
贵宾坐席上的青年人撑着脑袋兴致寥寥的看向这场闹剧,余光瞄了一眼满头虚汗的太守,冷腔道“三百两的好戏?”
京兆府尹的讽刺声传来,太守先是一怔,随后讨好地笑了起来,解释道“唉,我这也是受了骗,谁知这老鸨竟是这种无良的生意人……”
南祀如哼了声,视线转向了舞台上玩起了躲猫猫的两人,“倘若只是一百两,我还寻思着把她买下来送给太守大人您当个小婢使唤呢,可惜啦,三百两,着实有些令南某汗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