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京兆府尹(二)(2 / 3)

诛怨椟 回首便便 4373 字 2020-07-12

是没有人愿意做新皇的这把铲除异己的利剑,这时候,一个人受到了新皇的瞩目,拔得头筹却不受众考官待见的轶城落魄考生本应除名花册,他一身四溢的才华却没有任何背景,不懂打点上下关系,不懂投名门生,简直就像个暴露在烈日沙漠中的绿洲,很快就会被沙尘暴卷入砂砾中不得翻身,然而新皇却在暗中扶持着他一路披荆斩棘,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如此顺风顺水,所有的原因在殿试的那一天得到了解答,南祀如看着庙堂上高高在上的男子,而立之年却已不怒自威,明明也不比他大多少却怎么都觉得他已饱经沧桑,眼眸中投射出旁人看不懂的阴鸷光芒,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皇帝问南祀如愿不愿意一生只追随他一人,身为臣子的本分难道不应该只追随皇帝吗?南祀如当时如是回答,如今才觉得自己天真的可怕。

这朝廷的势力光是朝上一场辩论就能大抵看出个七七八八,起初南祀如只是举着玉圭规规矩矩站在文官的最后列,连个屁都没有资格放,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地办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案子便就一个劲的往前靠,靠到最后,自己也参加到了那些高官们才能参与的辩论中……这仕途顺畅到能活脱脱把人嫉妒死。

仅仅两年不到的这浓缩时间里,皇帝用他的方式让南祀如看透了所谓官场的泡沫缩影,从一开始的看不顺眼指指点点到最后门庭若市,前来送拜帖的人都快把他那小小宅邸给踏平了,逢年过节礼品更是堆得比他们家房梁还要高,当时的南祀如偷藏了私心,留下了一枚南海夜明珠制作的鹊鸟珠花,没想到如此小的一个动作使得整个朝廷都炸了锅,往后那些官员们拼了命的给他家里送美女丫鬟,这顿操作也是看傻了南祀如,什么楼兰魅女,波斯女郎,高丽明珠,都是皇帝选妃子留下的,自然也是极品中的极品,轶城的小男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花缭乱之际差点就范,也就在他几乎承接不住名利场上的诱惑时,皇帝借故将他打入了死牢,鸟兽皆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南祀如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写下了很多著名的诗篇流传于世,一方面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就此命丧黄泉,那些报国情怀无以宣泄,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虽恨轶城,临死前却又无比的思念那个对他从来就不友好的故乡。谁知道呢?死牢里也就呆了一个月他就官复原职了,出来后一并担任了朝廷的乐府令。

诗人南宣迟,乐府令南祀如,京兆府尹南大人,头衔太多了。

出狱后的青年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俗人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清心寡欲,所谓定力也不过指的是特定的范围,没有人可以抵御源源不断投其所好的诱惑,尤其是在这样的官场上,一旦成了众人眼中的异类,也就离身死差不了多远了,这番入狱,实际上是皇帝的保护,也是他的提醒,最好的办法是融入其中,但若想在乌合之众中保全自己又是另一门学问,比如,遣散府中的女眷,让府中人走漏一些风声,类似于他兴龙阳好断袖之类的怪癖;南祀如明白名誉这种东西,只是个人的排场,从头至尾只是虚烟一缕,有时候牺牲名誉能换来的东西,要比名誉本身重要的多,比如自由。

世人追逐南宣迟的诗歌,说他是太白转世,洒脱清新,质朴纯净,得了吧,高帽子就是这样带出来的,他比太白幸运多了,眼界也比太白小的多,世人之辞,听听便罢,权当做笑话乐呵乐呵……听说老家轶城的醉梦坞因他的那首提诗名扬四海,也有同僚专开过他玩笑,平日里甚少见他去风月场所,原来竟还是个风流性子。

“风流性子……”青年人懒懒散散瘫坐在木椅上,遥望府衙屋檐下的半轮明月出了神,“大爷我若真是风流性子就好了……眼看而立即来,旁人早已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偏生我对一人念念不忘……”京兆府尹合上名册,拂袖来到庭前,负手瞭望当空皎月不自主开口

“月如寒霜夜如鸦,

凭栏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