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神情,问道。
闻言,红坟愣怔半许,她咀嚼兰铃的自称‘我们’,脑海浮现出了一个疑惑既然刘大叔等村民都是自愿死去的,为何还会成缚地怨?当她的视线瞄过身侧的神龛,心下恍然大悟……‘城主啊城主,我都不知该用狠还是蠢来形容你了,你到底是听从了哪位劳什子术士的谗言,竟做个镇灵神龛放在祠堂里……无辜村民被你断了通往轮回门的路,竟生生被炼成了怨……’
万怨之祖没有回答前者的话,而是自顾自纵身来到了神龛旁,她迟疑地搓了搓手,一把握住了泛着柔白光晕的“噬骨”,噬心的疼痛再次袭来,她顾不上那么多,咬牙对着神龛就是一通乱劈,随后鬼将神龛凶神恶煞的脸上竟似有了表情,爆发出一阵怒吼后散射出两道光波,鬼将的雕像上先是裂开了个细小的裂缝,然后只听“咔嚓”一声,整个神龛崩裂成了无数碎片,被穷奇刮起的风吹散。
“你——干——什——么!?”“灵鹊”瞠目看向红坟,声线裹着前所未有的急躁。
整个局面的主动权似乎落到了红坟的手里,她紧紧扣住不住颤抖右手,右掌心被“噬骨”伤及,被烧得血肉模糊,她喘着大气缓缓道“你是在气愤吧……”
“你此番作为不是在报仇,而是在泄愤……”清冷淡泊的声线婉转过红坟的心海,她竟然用曾经无忱责备过她的话来责备别人……
“灵鹊”冷哼一声,收起了乌丸,只当红坟胡言乱语。
“你不仅仅恨见死不救的轶城人,你也恨不惜命的葛枣村人……是吧……”红坟从袖口中掏出一大叠符箓出来。
“你——最——好——别——动!”“灵鹊”不由分说再次用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喉咙,然这次她的口吻中不仅夹着威胁,还有浓重的颤抖。
红坟狠下心不再去看灵鹊白皙的喉间是否又多了一道血痕,从一开始这个缚身怨就利用关心则乱牵住她,倘若兰铃想要灵鹊的命,从一开始便不会让她活着,灵鹊作为牵制红坟的工具,尚还有用。
“有时候你或许甚至觉得鬼将神龛是个好东西……因为它,大家依旧在你身边,从未离开……它至少能令村子里的人跟你一样的愤怒……至少不像当初那样……视死如归……至少,还想活……”红坟随手摸到神龛残骸,将其举起,在兰铃视线里晃了晃。
“你——住——口!”
她的呼吸乱了……
红坟狠狠捂住自己的心口,继续厉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看你的记忆……你想让我感同身受对吗?你想让我认同你的所作所为对吗?你需要旁人来认同你,支持你——因为连你自己都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条一意孤行的复仇之路有多孤独!”泪水滋出了眼眶,红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为灵鹊流泪,还是兰铃,又或是直到今日都对此尘抱有执念的自己。
“住口——!啊——!”“灵鹊”抵住喉咙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嘶吼着勒令前者闭嘴,努力佯装出自己尚还掌握着主权,那沙哑的声线仿若某种控诉,苦楚于当中晕出无数崩裂的颤音。
见状,万怨之祖朝天空扔出符纸,天女散花般随着大风飘散开来。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散——!”
伴随着嘹亮的咒语,橙黄的符箓如获生命,一张张卷着风化作道道光线没入黑夜之中。
老旧的胡同口,背着宸儿举步维艰的少年只感右眼一阵酸疼,而后便见身旁开出无数的湛蓝花朵,它们如是华花郎风来即散,冉冉腾空。
“这是……”初五停驻脚步,这些湛蓝色的光团萦绕在他的四周,宛若夏日萤火,又似落尘繁星,有种莫名的熟稔。
‘恩人……’
‘给你添麻烦了……’
‘恩人快去祠堂。’
‘恩人保重。’
恍惚间,似有无数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