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坟不依不饶。
少年的桃花眸瞬时缀满无辜,顿了顿正色道“我心里和眼里只会同时存在一人。”语毕,发觉自己太过正襟危站,为了纾解氛围,又赶忙解释“不管你怎么想,这世间男人也有不尽相同的。”
“初五哥哥……”宸儿一脸娇羞地挤进少年怀中。
被初五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红坟啧吧一声,无趣地摆摆手,小声嘟囔“干嘛这么正经,搞得谁比他发誓似的……切,无趣。”
灵鹊较之名为“君君”的花魁稍晚一些出来,她轻摆罗扇悠悠道“感谢大家的厚爱前来捧场,醉梦坞倍感荣幸,恰逢今日又是君君的生辰,坞中酒水钱一律减免!大家今日不醉不归!”
“喔——!”
“鸨娘阔气——!”
人群响起的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随后,鸨娘又清了清嗓子,“作为新一届的花魁,为了答谢各位的厚爱,君君提出愿陪伴诸位之中的有缘人度过夕阳下垂的时光。”
此话一出,水泄不通的人群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的“选我!”“我来!”“我出五千两!”之类的话语。
淹没在人海中的三人往后退了退,却又被挤到了前头,随后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一群身着统一绛紫服饰的家伙,红坟一怔,嘴角随即晕开了一抹肆意的笑,巧了啊,这不是方才教训过的贵胄公子哥的家丁们吗?果然,醉梦坞的开选新花魁这种事定是天下皆知的大事,就连京都的贵族也都被吸引来了。
站在高楼的灵鹊扫视楼底下乌压压如是蚂蚁窝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排成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尽头,她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唏嘘,轶城这娱乐至死的追捧看样子永远都不会终结,就算失去了前花魁,后面的新花魁也能填补他们空屿一样的心,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美貌够得上他们的心头好。
撇过头瞅了一眼表情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新花魁“君君”,她亦在此时转过头来,灵鹊的目光与她相交,闻她轻柔嗓音几乎湮灭在人声鼎沸中“我……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鸨娘点点头,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没事的,你要习惯站在人们的宠爱之下,他们是忘情的,也是深情的。”是的,当初他们也是这么对待红坟的,只是较之眼前的君君,她又是另一款,刁蛮肆意,随心所欲,食客们食之不到,便会夜夜来寻,如饥似渴,上瘾了一般,永远追逐不到就永远新鲜;但若当她从高高的地方坠落人间传出为僧人殉情而死,这些追逐他的人便立即倒戈相向,心头好沾染上污点是他们绝对不容许的,于是乎忘情就发生在须臾间,接下来只要寻求新的心头好填充孤独的心扉就好,甚至连美化新花魁都不需要醉梦坞出手,他们这群文人骚客自会下笔。
明眸灿目的人儿舒展眉宇,双手紧握交在身前。
众多开价的嘈杂声中,突然冒出了个天文数字。
“五十万两。”
声音铿锵,抱有胸有成竹的自信。
此声过,人声鼎沸的巷子忽地从狂风大浪平息成几乎静止的海平面,人们急着在拥挤中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定格在了一个锦衣丝履,玉树临风的富贵公子身上。人们总习惯隔离出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哪怕空间再小,他们也会腾出地方来,人群中被簇拥在紫衣家丁中的这位公子哥如是站在孤岛之上。
高处的灵鹊眼中掠过不易察觉的光,而她身边的花魁本应高兴,却在目睹此人真容后瞬间颤栗了起来,她不予置信地拉住了鸨娘“他……他……”竟半天吐不出一言。
鸨娘回握她“别怕,醉梦坞从向来卖艺不卖身,这是天下皆知的规矩。”
“不……不……”花魁张口结舌,呼吸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惊恐地摇头。
灵鹊撇开目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