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她摆摆手,继听武护们的下言。
“事实是这样的,此人已在坞中白吃白喝半月有余,大批赶路的书生前日便都已出了轶城东行而去,而此人非但不走还大言不惭让醉梦坞出路费送坐骑,脸皮之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越说越来气,武护双拳紧握,青筋暴露。
“我又没白要!讲清楚好不好!什么叫白吃白喝!等爷以后当上大官一定会报你们……你们这滴水之恩的!”瘦弱书生强行解释。
“哼!谁屑得信你这个骗吃骗喝的假书生!”一记白眼挂在了武护的脸上。
“喂!怎么说话呢你!你说我蹭吃蹭喝,白吃白喝就算了,我什么时候骗吃骗喝了?你们告示上明明标注了考生免费!假书生?你家假书生博古通今,博览全书,骈文诗词大小赋信手拈来?”枯瘦男人的嘴像是开了闸的水库,滔滔不绝。
“谁知道你抄了哪位先贤的诗词?”
“这跟你说这我不能忍了!你侮辱我可以,你不能侮辱我的诗词!”男人撸袖子挺起身板的模样颇为滑稽。
一旁的鸨娘揉了揉脑袋,她今日算是得见男人聒噪起来时到底是何种令人头疼的现象了,有些庆幸她在缨公子手底下做事,公子总能用最简短的话达到言简意赅的目的,大抵是习惯了清冷,这突如其来的争吵让她措手不及,好在她为人处世冷静,解决办法迅速在脑袋里露出了雏形。
“这样吧,盘缠的钱我来出,坐骑呢……也送你,作为交换条件,你今天就出发东去吧。”
“鸨娘?”
“竟这么便宜这臭要饭的?”众武护大吃一惊,心中顿生不满。
“我听到了啊!又说爷是要饭的!爷抢你家口粮了是吧?”枯瘦男人额上青筋凸出。
“许缨公子为何考生免费吃喝的服务你们可懂?”女子指了指告示,继续道“你们觉得他是个在乎这些小谋小利的人吗?他只是希望历年考生能得偿所愿,顺利入仕,为国贡策而已……所以我们应懂他的用心,一定善待考生。”
武护们似懂非懂,面面相觑,随后作揖退去。
男人一时闷了声,他早就听闻轶城许家公子双九便执掌全国多数的经济脉络,如此再从女子口中听闻,想来醉梦坞也是他座下产业,这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个人,自己双十出头有三,却只是个靠着乡间邻里接济的穷苦读书人……转念一想,这许家公子当真年纪轻轻,便修得一身好心机,用微不足道的滴水恩,盲赌这群落脚书生中有人及第,往后入仕便于自己涌泉收利,如此想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真吓人……”
“你说什么?”女子耳廓一动,目光犀利地看向男人。
“没!我什么都没说!”男子抿唇。
“喏,拿着。”清秀的荷包上绣着一只喜鹊。
男人眼前一亮,接过这只与主人气质相辅相成的荷包,“谢谢……鸨……呃……你叫什么名字?”鸨娘实在太难听了,他可不是那种流连风月之人,只是好吃好喝,读书人脾气傲,自是叫不出风月之谓。
本不打算继而与此人有纠葛,更不愿告知他自己的名姓,但却忽而想起刚刚翻阅他诗集时无意中瞥到的一句七言上联
“此世铎铎此世浊,无风无月无清明。”
当这十四个字眼钻入眼帘时,脑海凭空出现了初见缨公子时,他映着月华的孤独模样,他当时也大抵是这样的心境吧……而身边的此人,邋里邋遢又是个自视过高的话痨,可却能与公子感同身受。他打扮落魄,鹑衣鹄面,身形又羸瘦,如是裹着破烂衣裳的稻草人,但他这双深邃的瞳孔里,一直闪着熠熠的光,与公子浑身泛着尊贵高洁,眼中却乌虚空茫不自主地形成了对比。
“灵鹊。”当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女子有些后悔。
“喔!”男人握住荷包,嘴角泛起狡黠的笑“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