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引起了红坟的注意,她纵使是个死宅,也懂得这类词语与人际交往沾不上一点关系,何以被易小月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万怨之祖擦了擦嘴角的辣子,目光暗了暗。
易小月忽地凄楚一笑“陈善浓很漂亮不是嘛?”眼睫颤动“又没什么家世背景……能进到这所学校,完全是因为那个不管事的班主任陈永胜。”
红坟“腾”地站起来,盯着易小月,得见其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上个学期,陈老师也只是个数学老师而已……这个学期就已经做到了组长的位置了,相信不久后,主任什么的,也不远了。”
“陈老师是陈善浓什么人?”
“叔叔。”易小月回答,“她……”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被一阵突兀而尖锐的鸣笛声打断。
“嘀嘟——嘀嘟——嘀嘟——”
小食堂二楼正在用餐的同学们闻声一个个都跑到长廊上朝楼下探去,红坟易小月也一同转移了视线。
“教学楼失火了吗?怎么有消防车开进教学区?”
“不是不是,我听说有人要跳楼啊!”
“不会吧!快去看看哪个班的!”
……
身旁经过的女生群们激烈讨论着此次突发事件,红坟没有在她们脸上看到应有的悲天悯人,而是类似传闻八卦的小兴奋,在大多数人平凡又繁重的高中生涯里,似乎已经形成了对外界刺激麻木了的意识,连同死亡,也带不走她们被题海,被未来希冀的压力所异化了的情绪。
“这个世界,怎么了?”万怨之祖双眉几乎连成了一条线,她迅速起身,以非人类的奔跑速度赶向了教学楼,易小月跟在后边喘着粗气,直感叹红坟定是田径运动员出身。
五楼,说高不高,说地也不低,尤其是站在天台上往下看,人群密密麻麻像是五彩斑斓的块状拼图,第一栋教学楼是高一与高二,以此类推,第二栋以长廊相连的大楼则是高三,第三栋楼是各类文化社,每栋楼之间的间距刚好像个小花园,女孩儿遥望与一栋楼遥遥相对的广阔桂树林海,仿若深绿色的涂鸦喷涂在这所风景如画的校园里。
春风说不上刺骨,却也是冷的,尤是站在高处,令女孩儿有些后悔没多穿些衣服出来,齐肩的短发被风吹开,露出耳根颈上令人心惊肉跳的伤痕,当中有还未愈合的烟头烫出的圆形状,有青紫黑交织出的污浊吻痕,也有指甲划过的细微长条。
“善浓啊,你再等等,等叔叔今年当上德育主任就让你转校好不好?”
“赵亚力再怎么混账也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当初同意了的!”
“换宿舍是不可能的!王艳李倩我看她们平时对你挺照顾的!你怎么就不能念点别人的好?一有点小事就来找我换宿舍?”
“陈善浓,把衣服裤子脱了,转两圈给他们看看~”
凉风卷来无数令人厌恶的声音,徘徊在耳畔久久散不去。
如果这就是人生,那可不可以选择不要继续下去呢?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一切是不是就,结束了呢?
有时候想想,从小到大所遭受的也与在这里经历的没有什么差异,自己还真是懦弱至极,做不到在沉默中爆发,只能做到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