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阖目而眠,惫懒而无所息,看起来就如同一只温和怯懦的山猫,鬣狗不知其厉害,带上两三爪牙,呲牙咧嘴地上前挑弄,最后被虎威吓得落荒而逃,徒留笑趣。
朱拱椽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可笑的鬣狗,他自诩自己是青年才俊,胆气过人,纵然曹唯与自己有仇怨,自己也能与其谈笑风生,平和以对。
但是当他真的站在曹唯身边时才现,原来情况并不像他预先想像的那样,没有什么谈笑风生,只有自内心的惶恐,那种感觉对他来说真的不怎么好。
原来自己所谓的胆量在曹唯面前是那么的可笑,原来自己这个“才俊”在真正的天骄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原来……原来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不是自己的父王,而是那个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温文尔雅的同龄人。
“以火克木,莫非他真的是我天生的克星……”
沙破狼与瘦猴跟在朱拱椽后面,听到朱拱椽的自语,面面相觑。
“世子殿下……”
沙破狼上前一步,小声道“世子殿下切莫因为一些挫折就一蹶不振,属下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一句老话,行事好似铁杵磨针,心坚杵则有成针日,所以老沙我没事才会没事就往窑子里钻,别人都以为我是来花天酒地的,其实我是来磨针来了……咳,说偏了说偏了。
依我老沙看来,人这一辈子呐,就没有一直如意的时候,那些成大事的人哪个不是经过艰难困苦后才创就了一番伟业的?当初刘邦不也是好几次出蜀才灭了西楚霸王的吗?当初曹阿瞒不也是请了七八次才把诸葛亮请下山的吗……”
“沙爷,诸葛亮是刘备请的……”
“闭嘴,某家知道……”
沙破狼老脸微红,扭头瞪了瘦猴一眼,又回头小声道“殿下,您是皇族贵胄,天生高人一等,心胸也要比常人更加开阔才是……”
朱拱椽停下脚步,扭头兴奋道“沙破狼,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你的一番话令本世子茅塞顿开,他曹唯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朱拱椽却没必要非要与他比较,只要能把他折服了,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我朱拱椽的本事,是身为上位者的本事。
至于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本世子可以既往不咎,这样才能显示本世子开阔的心胸……
没错,能人都是有傲骨的,头角峥嵘之辈都是桀骜不驯的,他们就像握心石,需要反复打磨才能拿在手里把玩。
父王在我小的时候便对我说,驭人就像熬鹰,越是好鹰越难熬,从今天开始,他曹唯便是我朱拱椽的一只鹰……”
朱拱椽越说越兴奋,说话间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沙破狼看着自家主子欢快的背影,拉住瘦猴,呐呐道“某家刚刚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瘦猴叹息道“沙爷,世子这回恐怕又要被撞得头破血流了……”
瘦猴顿了一下,又道“沙爷,您劝世子开阔心胸,越挫越勇,世子却以为您是在劝他礼贤下士,求贤纳能,他现在正满脑子想着怎么熬鹰呢。
可是沙爷啊,他曹唯哪里是什么鹰哟,他分明就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饕餮,现在正长大了嘴巴等着咱们士子往里面跳呢,这他娘的看情况,咱们就算劝,世子也听不进去。
您说话不太长脑子,以后在士子面前还是少说点话为好……哎哟,沙爷,您打我作甚,我不是说你傻,您就是嘴笨了一些……”
雅阁内,朱拱椽刚走不久,念秋便走了进来,她把曹唯面前的酒壶斟满酒,然后放下手中的酒壶,静静地站在曹唯下侧。
“怎么了?”
曹唯端起酒杯,含笑问道。
“奴家听闻客人为奴家赎身了……”
“是有这么个事儿,怎么?念秋姑娘不高兴吗?”
念秋沉默片刻,抬起头道“客人要怎么对待念秋?以侍妾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