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唯说得凄惨,牟斌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事,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然后走到曹唯旁边坐下来,安慰道“古来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曹唯瞪了他一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您一个锦衣卫指挥使都没被人家刺杀过这么多次,而我几次都差点没命。如今您又要给我安排一个苦差事,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牟斌回想一下,确实觉得曹唯比较惨,不由得两手一摊,无奈道“你小子天然吸引白莲教的仇恨,老夫能有什么法子,说来也是,你小子确实与白莲教有着不解之缘,只要跟着你,准能抓着白莲教匪。
都说危险和机遇并存,你短短一年就从一介草民升至正五品官,还不都是踩着那些匪人的头上爬上去的?如今老夫让你管辖国子监和玉河一带是想锻炼你的才能,你只有把这些事做好了老夫才能名正言顺地提拔你,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老夫待你如同子侄一般,前阵子你给老夫写信,让老夫提拔那什么马县令,老夫厚着脸皮在陛下面前讨要人情,这才办成了此事。
你偷拿了老夫的牙牌,本该是大罪,葛老要将你拿进南镇抚司,可是被老夫劝阻了。家里的子侄淘气,拿了老夫的东西,不算什么大事。
从你家拿来的躺椅,老夫每天都会躺上一会,身子骨也能舒坦一些,老夫一直在惦记着你的好。
老夫这几年精力大不如前了,每天早上都觉得头疼欲裂,起不来床,老妻总是劝我多睡一会,可是京师局势复杂,厂卫虽然表面上和平共处,可是暗地里斗争不断,再加上文官虎视眈眈,地方上混乱不堪,这让老夫怎么能睡得下去?
老夫虽然手下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力出众的,之所以调你来京师,就是因为你有勇有谋,能来京师为老夫分忧,老夫也能轻松一些。呵!现在想想,是老夫太自私了,老夫有愧于你!
罢了,老夫再给你调回南京,你回去以后好好和谢丫头过日子,有空给老夫写封信,等你们有了子嗣,老夫会给你们送些贺礼过去……”
牟斌虎目微红,泪水噙满眼眶,却怎么也不肯落下来,又拍了两下曹唯的肩膀,然后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让曹唯看到他这副样子。
曹唯仔细想想,牟斌确实待自己还不错,虽然行为粗鲁了一些,但是给自己的照顾也不少,也算是半个长辈。如今又跟自己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给自己这份差事也是想要提拔自己。倘若再退缩不管,也太不仁义了,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牟帅……小子也不是不乐意,这样吧,小子帮您三年,您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顶了小子的差事,再把小子调到南京去,您看如何?”
牟斌扭过头来,欣慰地看着他,道“你有心了,老夫能有你这么个晚辈,真是三生有幸,老夫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你的告身和牙牌,老夫已经把它们交给王管家了,你毕竟车马劳顿,好好休整两天,然后再去上任。
时候不早了,家里老妻还等着老夫回去,就不多留了。”
牟斌说完就站起身来,飞快地走远,吴俊和葛老神色古怪地看着曹唯,又看了看已经出了门的牟斌,连忙追了上去。
曹唯看着牟斌的身影,叹了口气,道“可叹英雄易老,壮志难酬,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无人可用,早上都不能多睡一会,还头痛欲裂……欲裂?”
曹唯瞪大了眼睛,渐渐回过味来,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会无人可用?整晚在我家喝酒,第二天早上自然会头痛欲裂,自然是起不了床……
牟斌,你又坑我!
牟斌听见背后曹唯的叫喊,步伐更快了,很快就见不到人影了。
中计了!曹唯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竟然连这么粗浅的苦情计都看不出来,竟然会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