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不由诧异的望他一眼:
“为何女子不可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况且,当年,民妇同……同你父亲的过往,算不得有多深的感情。
人年轻懵懂时,并不知真正中意什么样的人。等对的那个人在对的时间站到了眼前,才会知道,原来就是他。”
萧定晔望着眼前的妇人,纵然是这样朦胧的灯光下,他也能看出这个妇人神态舒展,既不严肃,也不怯懦,可见过往这些年,确然生活的十分顺意。
没有同人斗心眼的疲乏,也没有时时要搏命的紧张。
这个妇人的这张脸,他初初见时,是觉着同猫儿相似的。
现下再看,却一点都不像。
他的阿狸,没有青竹的舒展和放松。
她自跟了他,不是在思忖着保命,便是随时准备逃亡。
无论她酣睡到什么程度,但凡外间有些什么响动,她立刻就能从床榻上跳下去,下意识抓住包袱皮。
如若拿阿狸和青竹比,青竹反而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
他心下有些难受,是为他父皇难受,也是为猫儿难受。
站在远处等待的殷微曼已扬声唤道:“小姨,你应我一声,我瞧瞧你有没有被王哥哥定住。王哥哥和王姐姐都不是好人,你得小心!”
她因为曾向猫儿教了几句异邦话,间接相助猫儿从府里失踪,最后招来禁足的后果。
她一双眼包了两包眼泪,绣了半只帕子,将手指戳了无数个窟窿眼儿,一直到了今日午后,她阿娘才松了口,放她一马。
她现下真是恨透了她王姐姐,连带着这王哥哥,也觉得不是好人。
青竹转回头向她晃了晃手臂,转头同萧定晔道:“过去之事,公子要纠结其实无用。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无状,今日可能蜜里调油,明日便一拍两散。唯愿公子抓住当下,莫留遗憾。”
萧定晔点点头,正要同她告别,却又追问道:“夫人可还有话,向让我转告父亲?”
昏暗光影下,青竹摇摇头,同她当年决定与皇帝的断情,同样的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