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不度先行离开后,玉三郎一扫不度在时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冷声问徐大人“先前让你调查的事,可有结果?”
徐大人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答到“这每年从外地入东都的人那么多,且她的户籍来历都清清楚楚,并无任何疑点。”
“范天师那边也一样?”
“是的,户籍证明,过往路引,以及和他有过交集的人,都查了个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徐大人不敢问他为什么会让他去查这两人的来历,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一一说明,就差说出一句,这两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
玉三郎纤长的细指夹着茶盖,一下一下的轻扣着茶盏,发出一阵十分有规律的清脆的噔噔声,满是寒意的目光落在了厅外的一簇海棠上。过了好一会儿,他倏地重重将那茶盖扣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语气森冷的说了一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哼,好一个范天师。”
徐大人心里咯噔一跳,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玉三郎毫无感情的命令“既然从他们这边查不出什么,那就从左相府和镇国公府查起。”
“啊?”
“她和左相府夫人吴氏,长得很像。”
“啊?”徐大人又是一愣,随后有些为难的看着玉三郎,正想着该如何告诉他自己这个大理寺卿也是很忙的,别人家后院的事,他真的不大好插手。
左相夫人吴氏,原是镇国公府的嫡大小姐,又嫁入了有近百年传承的左相府,身份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在东凉也是除了皇室的后妃外最权贵的女人。
就单凭一句长得像,就要他去查这样一位夫人,这着实,太为难人了。
可不待他出声,就见玉三郎斜了他一眼,声线如玉般清冷“怎么,不愿意?”
徐大人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干笑着回答“愿意,愿意。能为三公子办事,是徐某的荣幸,呵呵。”
愿意个鬼,他一点都不想去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他不敢,好委屈。
玉三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点了点头,表示很是满意的起身离开了府衙。
徐大人呆呆的坐在偏厅里好半晌,最后暗暗的叹了声气,这尊佛他不想攀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不度不知道她走之后玉三郎和徐大人又说了些什么,这会儿她再次来到了平善坊的那条暗巷里,对着那道暗红色的小木门,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在门上轻扣了三声。
九枝天香兰只生长于南蛮蛮山深处,只要摘下三个时辰就会如同一株野草般香气药性全无。要制成香必须得要在摘下后三个时辰内制成,所以这九枝天香兰制成的香十分稀少,历来只会上贡给东凉皇室。
因此在整个东都,除了皇室外,也只有在噬魂这能寻到这味香。
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探听这东都除了噬魂外,还有谁能拿得出这九枝天香兰。
用这种香去对付一个后院的女人,如此大的手笔,绝不是崔文星能想到的。
这种香千金难求,就凭他一个户部侍郎怎么可能消费的起。所以在这背后,必定有人在运筹帷幄。
这个人一方面为崔文星毒药,另一方面却又为莫氏解药,坐山观虎斗,怕是想趁着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
就是不知,他所谋之利究竟为何。
一个时辰后,她有些失望的从噬魂的居所出来,离开了暗巷,独自一人去了大牢看铃儿。
铃儿被关在大牢最里边的一间牢房里,四肢被拷上了铁镣,蜷缩在角落的草垫子上,紧闭双眸眉头紧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不度现在牢房外边,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桃杏死了,死于梦仙草毒,是你家小姐杀了她。”
铃儿依旧紧闭着双眸,似乎没听到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