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坡村,唐冠手持一把镰刀,挡在七八个差役的面前。
脸色阴沉的差役陈大英对唐冠道“唐冠,你虽然四里八乡夸名,但你可知道,你们这是违抗朝廷,是造反的大罪,别说你们抗粮,现在你们连本村的地主吕长才都给抢了,这也是杀人偿命的罪了。”
唐冠辩道“我们村里人可没有杀吕长才。”
陈大英道“昨日已经在吕梁山下发现了吕长才的尸首,让野狗啃去了半边了。”
唐冠道“那是他自己死的,跟我们村中人无关,天理报应。”
陈大英表情是阴晴不定,他很想拿下唐冠,算是交给县衙的一个功劳,可是唐冠这边已经是有许多村民保护,甚至还有其他村子的人。昨日陈大英去另一个村子,窑坡村的人也去声援了,今日窑坡村这边其他村的人也来声援,显然各村已经联合起来,打定主意要抗粮了。
抗粮这种事情在历代古代王朝都不能算是常见的,毕竟掌握暴力机器的官府不是普通升斗小民可以对抗。最近闹过的一次抗粮,在顺治十八年,当时是苏州吴县新任县令任维初一面严格催缴农民纳粮,一面盗卖官米,使得农民深受其害。金圣叹等吴中士子采用了明代的老办法哭庙去抗议,结果正好赶上顺治驾崩,犯了统治者的忌讳,结果金圣叹在内的十八人被处斩。
不过在山西这边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情况了,官府虽然有自己的差役,但是却没有了官兵。附近的军镇已经因为这两年的战争而抽调得差不多了,现在更是大批送去京师保卫康麻子皇帝。
唐冠等人是看准了形势,知道大明很快要杀回来了,而且除了些许个衙役,县里根本也没有什么力量,如果能够联合周边村镇的力量,集体抗粮,那么不说法不责众,县里也显然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算是陈大英这个时候也不敢抽刀,他们才七八个人,而这些村勇们有几十人,如果真的打起来,举着那些长竹竿的村民们戳他们,都能让他们吃一壶。
可是就这么放过唐冠他们,陈大英又不好交代。
正当两边人陷入对峙的时候,突然远处来了一彪人马,这些来人都骑着马匹,看上去格外神气。
唐冠大惊,陈大英大喜,因为他们都以为是官兵。可是当马队近了,大家又害怕了,因为明显这些人不是官兵,更有可能是土匪。
当前骑马的是一名英俊青年,打扮与其他人十分不同,只见他一身前朝装束,乡间人没见识,并不知道他穿的是飞鱼服。
这青年勒马,对着这边骚动害怕的人群叫道“这里可是窑坡村,我听说村中好汉抗粮反清,十分佩服。在下端木文,乃大明锦衣卫少校,今日特领义军支援窑坡村的好汉子们!”
唐冠一听,极为惊喜,立即叫道“大人,我们就是窑坡村的人,可是大明王师杀回山西了吗?”
旁边陈大英吓得胆子都要裂了。
端木文笑道“尚未过来山西,不过我们苏大将军的兵马已经打到河南了,恐怕过不太久就会到山西来了。我们锦衣卫现在正联络山西各路反清义士,一起推翻鞑子的官府和祸害乡间的劣绅恶霸。听说窑坡村的好汉赶跑了劣绅吕长才,真是大快人心,好叫各位知道,吕长才这厮已经被我们锦衣卫的好手给打死了。”
窑坡村的人听说这人是明军的人物,锦衣卫的名头何其响亮,又听他说是他们干掉了吕长才,大有好感。而陈大英刚才还说是窑坡村的人杀了人,这回杀人的正主来了。且看端木文带领的这彪人马,虽然有点乌合之众的意思,但却很是凶悍,舞刀弄枪的,不是他们一群指挥欺压小民的衙役对付得了的。
这陈大英也是精乖,立即跪倒下来,叫道“大人啊,可把您给盼来了,我们这些小差役,可被鞑子官府的给欺负惨了,逼迫我们威胁良善百姓,我等实在是心中不安啊,今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