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含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方城主不用慌张,方城主将目光在郑含和南宫承煜身上互相打量了一番,心中顿时有了底。这可是宸王殿下,怎么会做事不走脑子。
工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只想把这堤坝修好,等着梁城没了水灾,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啊!如今被毁了?被毁了还能怎么办!”说着,他又爬向许老爷,道“老爷,您要救救我呀!”
南宫承煜勾起唇角,笑的讽刺,随后走上前,冷眼瞧着地上的工匠,郑含那边已经让人搬上来一大袋被砸毁的堤坝碎土。
工匠一愣,突然停住了声音,目光躲闪,不敢看那边,也不再哭喊。
许老爷也是神色一怔,他不经意的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幸好身后的小厮扶住。
郑含走上前,挥开衣袖,看着他们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讥讽道“你们可认识这是什么?”
下面的灾民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立刻有人道“这不就是修建堤坝地基?”
工匠咽了口唾沫,指着郑含道“你……你什么意思!”
郑含笑笑道“敢做不敢承认?”说着,他看向一边的官兵,那个一直压着这名工匠的官兵,一脚将人踢到那些碎土旁边,工匠本身就是跪着的,被这么一踢,没站稳,脸朝下,看见这碎土后,身子抖了起来。
许老爷不知为何,心中升起异样,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陷阱一样,不对,更像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道“这是什么?”说着,他看向工匠,一脚踢过去,骂道“你这奸诈之人,竟然敢偷换工料!”
郑含头也不抬,压根不看许老爷,只是盯着工匠,问道“还不说?你的命要不要全在你。”
工匠回头看了眼郑含,神色慌张,随后赶忙爬到许老爷身边,呼吸急促,着急的抓住许老爷的衣角道“老爷!老爷!您要救我啊!这可跟我没关系。”说着,他大口喘气,又道“这可是您让我……”
“啪——”正说着,许老爷身边的小厮上去直接给了一巴掌,小厮骂道“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老爷拉拉扯扯!”
工匠被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半响坐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死心,抬头看了眼许老爷,但只见许老爷的眼神狠辣,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工匠喘着气,不敢再说话。
郑含笑道“这怎么还和许老爷有关系呢?”
许老爷立刻解释道“草民哪里敢多插手堤坝一事呢,虽然工匠都是我们几家派出来的,但都不相熟呀,草民也算是一家之主,怎么会跟这种人打交道呢?”说着,他冷斥一声“这种偷换工料之人,就应该被斩首示众!”
工匠面色如土,看向许老爷。
郑含不说话,微笑一下,他不疾不徐的走上前,道“你是如何造福梁城百姓的,这碎土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已经有些呆了,说话也是含糊不清,但最后还是将意思说明白了。
“这些碎土……修建不了堤坝。”他道。
一直在人群中的樊顺是最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也不顾阻拦,脸色发青,推开阻拦的官兵,上去就抓住工匠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
“这些料子都是残渣,没有经过处理,根本修建不了堤坝,大水冲一次就毁了。”那人已经心如死灰,知道自己隐藏不了了,只是但看着架势,就知道官府是有备而来,如今满心只剩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接这个活儿,他只以为如同往年一样……
樊顺青筋暴起,怒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目光躲闪,有意无意的看向许老爷,他道“用这些废料最后能剩下十几万两。”
樊顺的怒意更盛,下面人也炸开锅了,顿时所有人都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种欺骗,正是他们不能忍受的,梁城几年的堤坝难不成都是这么被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