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下,他做事难道不是为了名吗?不一定!贺珲有些迟疑地想,毕竟他也希望自己的大名能够让异族人十分忌讳,这应该也算是为了求名。
至于不为利这一条更加是比较扯,边城的儿郎们一个个是提着自己的脑袋作战,难道竟然没有什么好处可得吗?想想也不可能,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只会想着拿到钱财后回家和家人欢聚。
这么一想后贺珲一下子明白过来,因为有克妻这个名头在,他不怎么和人交往,一向专注在行军打仗上,对于人心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刚才才会有些迷惑。
燕王看看长子,知道儿子现在算是终于走上正常的路,那么就要把毕竟欠缺的地方补足,军中更在意个人的能力,而其他地方更多一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尤其总是有人会给人挑刺,抓住别人的错处没完没了。燕王很反感这种人,要知道做事的人总是会出错,那种什么时候都不会出错的人往往是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那么绝对会没有错误,而这种人就是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这种情况让他在内心深处一开始就比较偏着陶家,但作为燕地最高的执政者,很忌讳站队那一方,最好的方法是不站队,作为一个仲裁者,只能在和大儿子说话时露出来一部分,因为长子是他的既定继承人。
贺珲听了之后看了一眼燕王,他自然看出来父亲的偏向,也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很对,这个发现令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咯噔一下,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
作为世子的他自然见到陶家那些种田的人,还知道他们也许不怎么会怎么战斗,但会种田,这一次秋收后特意和其他土地上的收成做了一下比较。
发现经过陶家人注意种植过的亩产增加了几十斤,看上去并不怎么太多,但贺珲心里却是惊讶,因为这不是一亩地的问题,而是好多亩的问题,要知道陶家名下土地的数量还不够多,看不出来这一次秋收增产多少。
要是燕地的土地都是按着陶家方法去做会怎么样?他曾经听说陶家大娘子说过,就算是可以买到粮食,也要好好种田,因为万一有一天买不到粮食怎么办?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能力种好粮食。
听到这些话后贺珲心里是有些不怎么太高兴,因为她的话太有道理,反而让他感觉有些令人感觉不好,她占据他的生活中太多的方面。
“所以,在我看来陶家大娘子所作所为很不错,要是有人说这是沽名钓誉,那么我宁可有更多的人去这么沽名钓誉做好事。”燕王说。
这是他的真心话,在他看来陶家人的品质挺好,能够做出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苛责陶家人,按说他应该对陶家有些亲近才对。
但燕王他察觉出来儿子在谈到陶家时竟然带着几分微妙的情绪,有些好奇儿子为什么对陶家带着点敌意,按说不应该,陶家很少来麻烦他们,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燕王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由想要笑,因为他感觉出来儿子心里的这个敌意有些微妙,而燕王想起来几十年前,十分年轻的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敌意,还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被妻子知道后好一通责骂。
这一刻的燕王微笑着眼皮下垂,回忆起了过去的那个时刻,那时候的他还是年轻的父亲,和妻子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后来发现妻子生下儿子后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直线下降,这让他对儿女这种生物既喜欢又有些嫉妒。
喜欢孩子们是源于血缘上的亲近,这是做父亲的本能,他爱自己的儿女,可又发现那些小东西竟然想要独霸娘亲,甚至连自己一靠近就要嚎啕大哭,让他不得不偷偷摸摸和妻子在一起。
那段时间里他心里忍不住想要把那些小东西踢出去,后来还是妻子在中间起作用,渐渐儿女们都接受了父亲的存在,但他心里还是记得那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