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源源不断地支撑着她没有昏过去。
又一波坠痛仿佛有人生拉着她的肠胃往下拽,“嗯!!!”她一记闷哼。
“冒头了,心尘,使劲!冒头了!!”安雅满脸苍白,满头大汗。
终于,孩子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个男婴。
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这样的折腾,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看到此景依然是伤心难却。
“老萧!”安雅忍着眼泪道,“把草药拿来。快。”
门外的萧乐山将草药送进来再次出去。敷上药,楚心尘弱弱地说了一句,“让我看看孩子。”
安雅忍着腹中的不适将孩子擦拭干净抱到她面前,“心儿,你看,他很可爱,虽然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
墨雨亭将妻子拥在怀里,整理着她汗湿的长发,一遍遍亲吻她的脸颊,“心儿,孩子走得很安静,你放心。”
楚心尘勉力睁着眼睛想要去抱孩子,可连手指都难能动一下。想哭,可刚刚的挣扎泪水仿佛已干。只就着安雅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孩子。看他眉眼与自己好像,唯有额头和眉毛长得像亭哥。闭眼摇头,大串泪珠掉落。在决定来这里之前,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去换取任何事物。然而,面对严峻的科考工作,所挖掘、发现的是全人类的宝藏,时机非常的重要。尤其是这种非常规的操作,她身处孕期本身就是一个最佳契机。
墨雨亭一手接过孩子,细细地亲吻了他,然后放到妻子怀中,“心儿,孩子知道我们对他的爱,所以他走的宁静。亲亲他,我们让他入土为安吧。”
听到入土为安,楚心尘方才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过孩子低头与之脸贴着脸,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串的泪珠再次冲洗着孩子已冰凉的小脸。萧乐山也走进来扶着疲惫的妻子站在一旁叹气。
众人皆不说话。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句话可以安慰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的痛!
“啊!”安雅突然捂着肚子弯身坐在地上,她实在忍不住腹中的不适了。
萧乐山吓了一跳,两步过去扶起她坐好。
“快,乐山,扶我去旁边的耳室,我可能,我可能要生了!”安雅紧拽着丈夫的胳膊道。
沉浸在悲痛中的墨雨亭夫妇被现实硬生生拉回了思绪。
“亭哥,”楚心尘虚弱道,“快去帮忙。”
“好。心儿,你,你不要哭了,这样对眼睛不好。”他用两只大拇指揩干她眼角的泪,亲了亲她的眼角道,“等我回来,咱们一起陪他。”他眼神看向孩子。
“去吧,亭哥。你放心,我没事。”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刚好都反了过来。墨雨亭在灶台旁帮忙添柴烧火,一盆一盆在送着热水。好在大家都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这点事都难不倒对方。
原本这间挺开阔的茅草屋只有一间卧室、两间耳房,还有一个大书房。现在主卧被楚心尘用着,安雅只能在耳室的小床上生产。
楚心尘心急如焚,苦于帮不上忙。但为他人的担心不容许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叹口气,她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为了离开的孩子、为了亭哥,更为了自己,她需要扛过去!
珠泪不断滴在孩子的小脸上,她抚着他的小脸看不够似的一遍遍用眼神描摹着他可爱的五官。
“你是一个漂亮的宝贝,妈妈会一直记着你。”然后理理他乌黑的小胎发,掀起安雅包裹孩子用的白色、干净的麻布,轻轻将孩子连头带身子仔细地包裹严实,“宝贝,这里很美,你在这里会生生世世活得自在开心。妈妈老了也会过来陪你。”她轻摇着怀里的孩子,耳朵倾听向耳室一边。安雅痛苦的呻吟不过持续了半个小时,只听萧乐山惊喜道,“老婆,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