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好。我这么笨姐姐也没有嫌弃我,还教了我这么多东西,姐姐你真的很温柔。”银钿说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温柔?”银屏脑子里闪过小时候自己把堂兄打上树的画面,干咳了两声,“别说什么好不好的了,只要你能与我一同照顾好小姐,我便别无所求了。”
“姐姐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小姐。”银钿望向银屏,眼里的软弱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决。
将银钿的变化尽收眼底,银屏嘴角扬起,转身出了汀兰院的院门。
人都是会变的呀。
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静文堂里,周先生已经点了三次罗文谦的名字了。
于是罗文谦第三次站起来向周先生道歉,“学生惭愧,请先生责罚。”
周桦放下书卷,看向心神不宁的罗文谦。
周桦是罗泓的同窗好友,此人虽是进士出身,却不喜朝堂上各种条条框框,所以并没有入仕。他本人更加向往风花雪月的浪漫生活,性格比旁人更为通透豁达。
用罗泓的话来说,周桦才华横溢,却不着边际。
见罗文谦心不在焉,周桦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坐下来与他交谈起来。
“文谦今日可是有心事?”周桦状似随意地开口道。
早上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罗文谦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周桦见状,拿起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面,“是家事?”
罗文谦的心思骤然被点破,脸上浮上一抹尴尬,“先生英明。”
周桦爽朗一笑道“无关英明或是愚昧,只是这世间男子的烦恼多半是源于‘家事’、‘情事’、‘国事’。你年龄尚小,又未曾科考,这后两者自然是与你无关了。”
罗文谦心中憋闷,见周桦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把心事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都对周桦说了。
周桦静静地听着罗文谦倾诉心事,也不插嘴,甚至还给他倒了杯茶水。
待到罗文谦将满腹苦水倒的差不多的时候,周桦才打断他道“歇一歇,先用些茶水。”
罗文谦把烦心事都说出去之后,觉得一直以来郁结在胸口那团浊气都不见了,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长舒一口气,罗文谦开口道“多谢先生肯倾听学生心中忧思。”说罢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说了这么多话他确实喉咙干涩。
周桦却道“其实你方才所说的这些,都不应成为你的‘忧思’。”
“是学生浅薄了。”罗文谦摸了摸鼻子。
周桦摇摇头,“大丈夫心怀四海,所忧所思应是庙堂权术、黎民社稷,怎能为后宅之事所扰?”
罗文谦还是一脸忧虑,“先生说的学生都明白。可学生此举忤逆了母亲,岂不是成了那不孝不悌之人?”
周桦没回答他,而是又抛出另一个问题,“若是某天,你母亲要你去杀人放火,你去是不去?”
罗文谦大惊失色道“我母亲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我只问你去或是不去。”周桦的语气如同夏夜里的月光一般宁静平淡。
罗文谦闻言垂下头,“孝亦有道,方为孝道。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学生定然不会做。”
周桦笑笑,“这便是了。你母亲身为主母,抚养子女是首要重任。欺凌原配嫡女、妄图侵夺私财,如此背德之事,与杀人越货相比,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罗文谦听了这番话,沉默良久后才沙哑开口道“学生受教。只是学生虽已知晓母亲行事不妥,却束手无策,实在心中有愧。”
周桦看着面容稚嫩的罗文谦,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学生天资聪颖,治学勤奋刻苦,偏偏家宅不宁,嫡母帮不上他的忙也就罢了,反倒还给孩子拖后腿。
如此看来,他这个先生需要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