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天爷惯是会戏弄人的。
这之后才过了一年,金銮殿早朝,一众群臣就兴修水利一事正吵的不可开交时,正值壮年的先帝毫无预兆地一头从龙椅上栽了下去。
满殿的文武大臣登时乱成一锅粥,最后是年仅十三岁的太子殿下稳住了局面。
待到太医令哆哆嗦嗦地给出了陛下身患不治之症,只能调养,不能根治的诊断后,京中不知多少权贵大臣都食不下咽了。
皇上一病,不少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好在太子殿下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根基又稳,有心之人纵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皇室中有些小打小闹纵是避免不了,却也没闹出什么手足相残的丑事来,先帝的晚节算是保住了。
其后太子萧烨监国,除却太子胞弟康王萧煜之外,其余皇子一律外封。
局势已定,朝臣们也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既然太子登基只是时间问题,有些事就他们就不得不提前考虑了。
只是先帝毕竟还未仙去,有些事情做的太明显反而不美,于是林皇后在太子殿下十七岁选妃时,只为太子殿下选了一名正妃,一名侧妃。不慕权柄的架势做了个十成十,先帝被哄得开开心心,拖着病体又多熬了好几年,硬是熬到太子殿下二十二岁时才驾崩。
太子登基那年,罗信芳十四岁。
那时她还不知道,当家主母这个名讳,此生注定与她无缘了。
思及此处,罗信芳眸光又暗了几分。
“小姐,夜里凉,奴婢扶您回榻上休息,银钿的事您放心交给奴婢就成。”银屏怕罗信芳不放心,又做了个保证。
罗信芳此时也来了睡意,打了个哈欠,让银屏服侍着歇下了。
翌日卯时,天刚蒙蒙亮,罗信芳便起了身。
收拾妥当后,罗信芳传了早膳。可能是昨天夜里着实饿着了,今日早膳她比平时还多用了一碗粥。
银屏看着就松了口气。
用完了早膳,罗信芳坐到书案前继续抄《女训》。如今她被父亲罚了禁足,也不用去向罗夫人请安了,她倒觉得更省事。
正院的那位就不这么想了。
听说罗信芳被老爷罚了,罗夫人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仿佛清晨檐下的鸟雀叫声都更悦耳了些。
这罗信芳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傲得跟只孔雀似的,如今被老爷狠狠训斥了一顿,还禁了足,真是让她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罗夫人心情好到了极点。
杜妈妈见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夫人,咱们院子里私下讨个开心也就算了,可不能让老爷看见了,不然老爷少不得又要恼了夫人。”
罗夫人听了却是不以为然,“杜妈妈多虑了。咱们家那位大小姐惹了老爷不快,又是被训斥又是被禁足的,如今老爷哪有那些个心思去维护她。”语罢心情甚好地捡了一颗葡萄吃。
杜妈妈被罗夫人的话一噎,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暗自想着,夫人如今正在兴头上,她说太多的话反倒惹人生厌。等夫人这股劲淡下去再说吧。
罗夫人却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杜妈妈你倒是提醒我了,现下正是好机会啊!”
杜妈妈一愣,心里暗叫不好,“夫人说的是什么机会?”
罗夫人笑逐颜开地道“自然是让汀兰院那个搅家精拿钱的好机会啊!我这就去找老爷商量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说完用帕子擦了擦手,意欲起身。
杜妈妈闻言却是一身冷汗,紧忙拦了罗夫人,“夫人莫急,一会少爷就该来给您请安了,等见完了少爷您再去找老爷也不迟啊!”
想到罗文谦,罗夫人面上笑意又多了几分。
“杜妈妈说的是。还好杜妈妈拦了我,带着少爷一同去,老爷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