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方端着一碗白粥推开裴燚房门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和楠桦说着话。
束方摸不透裴燚现在的状态,担心惹他不高兴,让他情况加重。
束方端着碗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师父!”
“拿的什么啊?”裴燚看到束方端着一个碗,便觉得好奇,眼睛在两个晚辈身上看来看去。
楠桦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给束方腾出空间来。
“给师父熬的白粥!”束方低头弯腰走到之前楠桦坐的凳子旁。
“亲手熬的?”
“是!”
“快让我尝尝,还有没有当年的味儿?”
裴燚的眼睛突然发亮,像个孩子看到自己想吃的糖果那般。
这让束方想起来了,楠桦小时候,自己好几次逗他,他也会眼睛里放光。
老小孩,老小孩,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都是容易满足的,只有自己贪心了。
自己的亲人喝茶不喝酒,七分便是满分。
“师父,我来喂您吧!”
束方用木勺沿碗沿转了一圈,舀起一勺,感受了一下温度,便喂到裴燚嘴巴,看着他吞咽下去,又帮他擦掉粘在嘴角的米汤。
这一幕多么熟悉,只是那时候,是师父喂自己吃药,如今是自己喂师父喝粥,角色互换了一下。
“方儿啊,你这手艺退步了啊!”一碗白粥喝完,裴燚打了一个饱嗝,把手放在肚子上,顺了顺。
听到这个称呼,束方眼眶立马红了,忙不迭的点头道
“是是是!只要师父给我机会,我多练练,直到师父满意为止!”
“看看,锅灰沾到脸上都不知道,多大的人啦!”裴燚说着,便伸手去帮他擦掉脸上锅灰。
“是是是!”束方已经无语凝噎,他不知道师父说的锅灰是泪水还是真的锅灰。
只觉得师父的手触在脸上时,手是冰的,但自己的脸和心一样,热得厉害。
“诶!多练练!下次多煮一些,让你师弟也尝尝!”裴燚看到坐在后边认真刻着木头的楠桦,笑着说道。
“义父,我不爱喝粥!”楠桦停下手中的活嘟喃着。
你们师徒重温往昔岁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看我的面子,给他个机会,喝点吧!”
裴燚像劝小孩子似的哄着楠桦,束方也给了他一个拜托的眼神,他只得点头答应。
“义父,师兄陪着您,我去隔壁刻木头去!”楠桦见裴燚束方相处得挺好的,便准备抽身离开。
“你那木头在哪里刻不是刻?都在这陪着我,谁也不准离开半步!
说不定啥时候我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呢?到时候看你们一个个哭去——”
“师父!”“义父!”两人叫了一声,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夜里,裴燚的房间里多了两张临时床铺和两个蒲团。
就这样,楠桦每天跟裴燚喝着束方煮的粥。
白天推裴燚去院子晒太阳,练功给他看,摆龙门阵给他听;
晚上回来,房间总是三人待着,老的睡觉休息,大的打坐调息,小的刻着木头。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
这天,裴燚几乎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催两个小的给他换新衣服,然后出去晒太阳。
虽然没有吃什么东西,但人看起来特别精神,甚至比之前几天都精神。
一到院子,裴燚就让两人练武给他看,还指点两人。
楠桦的刀够锋利、够快,就是有些优柔寡断,需要锻炼毫不犹豫的那种决绝;
束方出手,拳拳致命、一招制敌,但有些瞻前顾后,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他靠坐在躺椅上,看着两个小的,耍的一刀一剑,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