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大哥,今后海船之上我们主仆三人万事听从兄长的安排!”
我郑重起身向林晋乡
老哥躬身叩谢道,随手从腰间锦囊之中取出一颗夜明海珠,准备献给林兄以作酬谢。
“承蒙兄长关照,波斯海珠一枚略表金城的心意,还望林兄笑纳!”
“金城老弟何时变得如此婆妈!再这么客套下去你我兄弟就没法做了,林某宁愿和你割袍断义!”
林兄听我此言,把手中的酒碗重重放在了甲板上,怒容满面的向我喝道。
“大哥息怒!金城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借大哥的酒水自罚三杯!”
不等林兄言语,我抓起酒桶就给自家筛上了三碗烈酒,然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金城贤弟真豪杰也!痛快!哈哈哈!”
见我诚心悔过,林兄豪爽的起身笑道,一边对接下来的事务做了简短的铺排。
“伙计们,快快上岸补足淡水!贤弟,我陪你们三人前去后山,与修罗法师告个别吧!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挂帆起航!”
“大哥,岛上还有一事未了!我们种下的五亩稻谷尚未收割,能否报答修罗长老的救命之恩尽在于此,还请大哥再等我两日!”
听林兄之言今天就要上路,我赶紧向他告急道。
“嗨!把这茬事给忘了!伙计们,补充淡水之事明日再做!赶紧收拾家伙随我上岛割稻子去!”
林晋乡老哥恍然的拍拍脑袋,随手脱去白绢夏袍,便吆喝着自家兄弟率先下船去了。
都是南国农家子弟,家家皆以稻稷为食。
所以收割、脱粒这样的水田活计,对于林兄的伙计们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我和秦冲、锅盔三个北方佬还没来得及插手,满坡的稻穗已被收割的干干净净。
迎风上架晾晒了半日之后,黄昏时分随着一阵铺天盖地的捶打之声,千斤的稻谷已然颗粒归仓了。
第二日清晨,岛上的雾霭还没有散去,修罗长老如往常一样前来山顶与我等说法。
见到如此场景,不禁对着南海合掌祈祷连唱了几声佛偈。
然后与林晋乡老哥如故人一般,在海边的银滩上以天竺梵语促膝长叹了起来。
我在旁边作陪,一句梵音也听不懂,真是急煞人也!
“大哥,你这满口的南天竺梵语是从何方学到的?”
二人谈话的间隙,我好奇的询问林兄。
“修罗法师有位弟子六年前曾随为兄的商船前去东方传法,我们一起相处了半载的时光,这天竺梵语也就无师自通啦!呵呵!”
林兄低声言道,满目的虔诚之色。
“你和修罗长老还有如此渊源!善哉!善哉!这位天竺弟子后来如何?”
“如今建康城外有一禅修古刹,寺院的主持长老法号释兰伽罗,便是这位天竺的僧者。”
说到这儿林兄站起身来,与修罗法师合掌辞行。
修罗法师率领岛上众位弟子,站在海边与我们依依惜别。
朝阳如火,海雾升腾,我和秦冲、锅盔三人向着修罗长老长躬礼拜,感谢法师的慈悲心肠。
“林兄,金城还有一惑想要请教修罗法师!”
临别之际,我忽然想起一事,虽然也曾问道于鸠摩高僧和法显师傅,但至今仍然一知半解。
此惑不解,这趟天竺列国的寻佛之旅岂不是无功而返也!
“你说吧,为兄给你翻译。”林兄笑答,又向修罗法师合掌行礼。
“请教法师,佛为何物?佛在何方?”
“法师说,佛本无相,只在世人的心性之间。”
修罗法师空谷垂泉一般的梵音之后,林兄静静代答道。
“法师还说,佛为过去人,人是未来佛。施主,你可要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