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了。
“说实话,老夫也倍感奇怪。上岛之后,修罗法师每日只是过来诵上几段经文,让弟子送来几碗薄粥。除此之外真是一味草药也没有开过,你自家却是日渐康复了起来!”
琅东表叔拂须叹道,不解其中秘密。
“天助自救之人,定是贤侄的求生之心感动了上苍才会由此福报。”
“可我在船上那会,却是一心求死啊!”
说到这儿,我们叔侄都不禁相视长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秦冲、锅盔、还有几位船上兄弟从山下的水田里狼狈归来。
满身泥浆、大汗淋漓,一看便是蹩脚的农夫模样。
“少主你总算醒啦!可把兄弟们害惨咯!哈哈哈!割麦打场的农活在下全都干过,但唯独没有耕作过这南国的水田,真是
愁死我也!”
我们三人相拥庆贺之后,秦冲褪去短衣赤膊大笑着埋怨我道。
“悬壶济世的郎中,却要病患给其耕作种田,这个修罗法师真是会算计!”
锅盔也无奈的笑言道,已有琅东表叔的伙计给大伙取来了晒干的短衣,然后便结伴下山去海滩上沐浴更衣去了。
“侄儿,忘了告诉你,修罗法师的修行之法以“禅那”为宗,是佛家大乘教派中的另类,有点像你们东方的道家!他们不置香火、不设道场、不纳布施、不读有形经书,所有修行传法,全靠师徒口耳相授,能否得道也全在一个“悟”字。”
琅东表叔递给我一根木棍作为拐杖,追随着秦冲他们的身影缓缓向山下走去,一边介绍着关于修罗法师所有轶事。
“所以修罗法师救人性命从来不求半点金银布施。但却有一个奇怪的要求,便是患者康复之后需留在岛上两月,为他播种收获一季稻黍之后才能离去!贤侄啊!这前期翻地插禾的活计,有我的船上伙计为你代劳。后期的灌溉、收获、脱粒归仓,就全靠你们主仆三人啦!哈哈哈!”
“禅宗!呵呵,真是第一次听说过。”
我呵呵笑道,不由想起当年黄罡师傅所授的“冥想术”来,已经许久没有禅坐冥想了。
“禅那在大乘佛法中虽然自成一派,但所遵从恪守的佛戒都是一样的。没有佛戒在先,禅那也成空谈也!”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来到半山的水田边上,以区区几亩稻黍和两个月的劳作,换取一世的性命。
这笔交易是我赚得太多,而不是慈悲的修罗法师。
高僧这般作为究竟是何用意呢?我百思而不得解。
可能沧海孤岛很难找到佣工,他们师徒又无力耕作的缘故吧?
在清风泽家园时,书院的辛夫子曾经教我,读书人须知稼轩之苦,方能生出敬畏仁爱之心。
而敬畏天地神明,敬畏世间万物本是佛家的初心之一。
上岛的毒蛊患者,十有都是如我这般贪图虚拟自由的异世所致。
节欲修身方可脱离苦海,否则毒蛊定会卷土重来。
修罗法师可谓用心良苦也,我终于悟出了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