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的坐骑,拉到内院圈棚饲喂去了。
“表叔,侄儿一直以为你们全家还在高附城,从没想过能在此地与表叔相遇,真是缘分不浅啊!”
说话之间,众人已随琅东表叔走进了玄石古堡,穿过一连串制香的工坊,最后在撒马尔罕家族的会客厅堂中分宾主落座。
“哎!苏爷,世侄!一言难尽啊!”
天竺佛国没有汉地的青茶,琅东表叔便以酒水待客。
“两年前一场大火,把我们撒马尔罕家族在高附王城的基业烧的干干净净。幸亏祖上在这富楼沙的城外,还给我们后人留下了这家檀香社,全家老小如今才有个落脚的地方。”
讲到家族的那场劫难,豪气冲天的琅东表叔不禁黯然神伤了起来,端起陶盏向我们敬酒。
“老爷在世时常说撒马尔罕家族是贵霜国数一数二的豪门,今日得见如此气象,老夫终于信也!”
苏叔轻捋银须,举盏回敬道。
“大不如前啦!实不相瞒,这间香社已是我们家族的最后产业。今后还需苏爷和贤侄的多多提携方可度过难关!来!喝酒!”
稍许的忧虑之后,琅东表叔亲自起身给我们筛酒,重露他的英豪本色。
“琅东贤弟好运气!少主刚刚决定今后来天竺行商以香料为主业,就遇见了你家香社,如此因缘际会皆为天意也!哈哈哈!”
眼见生意不期而遇,苏叔不禁开怀长笑了起来,举盏自饮了一杯这贵霜的老酒。
“天意!哈哈!天意!我这檀树脂的营生今后可就仰仗二位啦!”
三人共同举盏庆贺,同为吐火罗南北官话又是自家亲戚,交流起来也是倍加的亲切和顺畅。
“贤侄脸色灰暗精气不正,虽然挺拔如山但却消瘦异常,是不是途中感染了风寒?回头让你家婶婶熬上几副汤药,好好的调理一番。”
一番寒暄之后,琅东表叔甚是关切的看着我道。
“让叔父见笑了,侄儿在陀历国时不慎染上了忘忧毒蛊。不过已经立下毒誓今生决不再碰,叔父无需担心。”
我和苏叔相互看了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便拱手答道。
“贤侄怎能如此大意!忘忧毒香万万沾不得啊!一旦成瘾以毒香养蛊还可苟延性命,但很少有人能够活过不惑之年。如果断然停下,体内的精血便会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将人生生的耗干!易家贤侄,你!你!哎!这该如何是好?”
听说我沾染了忘忧花的奇毒,琅东表叔瞬间脸色骤变,双手拍案而起在厅堂里急促的踱起步来。
焦虑不堪的瞅了我半天,又不忍责难只能长叹了一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案席上。
“忘忧毒花真有如此厉害?老夫怎么听说但有意志,所有的毒蛊皆可自愈。”
苏叔也意识到其中的凶险,担心的看着我道。
而我此时已然脑袋空空,体内的血管如同有千万只毒
蚁在啃噬一般,疼痛钻心无法忍受。
全身瞬间已被冷汗淋得透湿,我困兽一般掀起了跟前的案几,倒在了厅堂的中央。
“苏叔救我!”
我用尽全力干吼了一声,以头撞击着庭前的廊柱,全身抽搐成一团,如同走进了油煎的地狱一般。
听到我的呼救,秦冲等人已从门外冲了进来。
有了先前几次施救的经验,几个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制服,不再伤害自家。
两个时辰后,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潮红,看不清任何东西。
毒蛊的第一波冲击在缓缓消退,我也昏死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队中伙计全都围坐在我的榻前,室内招魂的拙贝罗香浓的如化不开的浮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