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啦我家书院有一本名叫河西经略的藏书,我好像见过有一段这样的记载。哥,你也读过吧”
朵儿回望我道,明眸生辉,如春风一般的温暖。
“有点印象在书院那会我就喜诵读这般的闲书。”
我点头答道,这桩蒲犁国人世代流传的悬案似乎有了答案。
“少主,在东土河西天之山以南的湟水一代,如今有一个邦国名叫吐谷浑。该国有一部落的野民棕发碧眼异于当地的土著,与我们西域诸国的民风衣饰、体貌面相也不甚相同,无从知晓这些人的祖先来自那里。有人猜测他们是波斯、安息、或是粟特人的后裔,但唯独没人猜到他们尽然是罗马遗民,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苏叔抿了一口奶酒淡淡笑道,有恍然大悟之感。
我已有些微醺,心中暗想他日路过天之山下,一定要前去会会这些罗马国的后人,为他们带去故乡今日的消息。
然而几百年的光阴转瞬而逝,祖乡之地早已成为异乡了。
“少主,大秦路看来也不是啥龙潭虎穴罗马人、天竺僧人都能翻越的冰峰,我们怕它作甚就走这条路了秦冲愿为先锋”
听完戎戈老丈父子的介绍,秦冲如当年在迦南义军中那般,向我拱手请战。
众人一时诧然,紧跟着就是一片哄笑之声。
秦冲也自觉唐突,哈哈大笑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才把眼前的尴尬遮掩了过去。
“从大秦路入天竺,快的话两个月就可打个来回。少主,要不我们就试上一回”
沙米汉是个顾家之人,早去早回最合他的心意,因此也完全赞同秦冲抄近路的主张。
“呵呵,老夫知道你等都是少年英雄虎狼不畏怎奈横贯葱岭冰峰的大秦路是条天路啊冰峰之上积雪没膝,遇到毒龙雪崩来袭,只能坐以待毙。上面紫气稀薄人畜不能呼吸,半根香的功夫就会毙命纵使你等有万夫不挡之勇,在天地的无常跟前也是全无招架之力走不走陀历道,少主还需三思啊”
见我被秦冲、沙米汉二人蛊惑的蠢蠢欲动,苏叔赶紧出面制止道。
在他老人家看来,商途之中保证人畜的性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是耗费千金,多走千里的冤枉路也是在所不辞,颇有爷爷当年的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