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衫的外来人已经有了刻骨的仇恨,我们现在最大的慈悲之举就是尽快离开此地,不再去打扰他们!”
格兰德经常在这一带行走,对于山地人族的生活脾性有一些了解。
古往今来他们这些从巴比伦、波斯格里斯、罗马国过来的都是征服者,占据了沿途最富庶的土地。
而当地的土著却被放逐于山野,才变成了我们所见到的这些土人。
如此恩仇在五胡祸乱汉地的那些年代,我们的汉家先祖们都曾经历过,记忆的深处似乎都还留有这样的印记。
所以在见到这些山民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也就有了让格兰德带领他们走出山地的想法。
但这些土人不领我的好意,我又要忙着赶路,只能就此作罢。
如今在这赤地千里的荒原之上,连个土著的人影都见不着,更不要说这个可以领路的向导了。
好在一直往西延伸,不知何年从此路过马队的车辙还能够依稀的看见,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撒开马蹄向西纵横奔驰便是。
大概在这荒原上奔驰了百十里路,马队遇到了一处刚刚干涸没有多久的河床,上面密密麻麻的嫩绿的青草真是太难得了。
我于是决定就地露营,先在这儿让我们的马匹填饱肚皮再说。
尽管途中裹了一块遮阳的纱巾,几日的行程下来黛米尔这位波斯丽人妩媚的脸蛋,也变成了赤红的颜色,不再对我有太多的诱惑。
可能长期在巴比伦通往赫拉特城这条沙海连绵的官道上行走的缘故,这个女子尽然对于马背上的长途奔驰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商途之中每到这个时候,比的就是意志、信念和斗志了,也是马队最清静的时候,不再有了启程几天的欢声笑语。
大伙都憋了一口气,一门心思的赶路,也就没有了多少的闲扯和啰嗦。
今天是秦冲、沙米汉两人搭帐篷,赫斯鲁尔、刘真儿、格兰德三人前去牧马,晚炊之前古兰朵的任务是把全程的路标在锦图中补上。
而我则陪着黛米尔小姐在营地的周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着水源地和当地的土著,兰顿大哥随行充当我们的临时翻译。
说真的,羊皮水囊盛装过的饮水如果不是渴极了是没法下咽的,一股浓浓的羊油膻味让人闻之作呕。
路途之中尽管所有的皮囊都会装满水以作储备之用,但每天的宿营地附近如能找到新鲜的活水,我们是万万不会用皮囊中的盛水煮茶做饭的。
临离开之前,还会把所有的备水全部置换一遍。
周边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尽然看不到一个村落、甚至是一座毡包,更是找不着半滴的清水。
但幸运的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尽然碰到了一家从高原北方转场过来的土著牧民。
这户牧民人家有六口人,赶着一群瘦弱不堪的波斯奶牛、山羊,三四头双峰驼的背上驮着他们所有的家当。
还有几匹充当脚力的老马,如朝圣一般的本着河床中的青青草滩而来。
幸运的是这户牧民的长子尽然会波斯国官话,他向我们介绍如今是高原上的旱季。
可去冬的雨雪似乎特别的稀少,今春以来周围高山冰峰上的积雪融水与往年同期相比差不多减去了一半,使得诸多以融水为水源的内陆河流从南到北、由东至西出现了一大批的断流。
原本就少的土著牧民们也因此没有了活路,开始向四方流散逃亡而去。
而他们一家则带上了所有的财产,横跨两百多里的路程来到了这片他们曾经在旱季放牧过的大河边上。
没想到原来如此滂沱的大河尽然也因干旱而断流了,谈起后面的生活,这个年轻牧人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兄弟,沿着这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