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则住进了戎戈老丈的客栈。
苏叔告诉我,商队要在这儿休整十来日。
通往高附城的那条冰原山谷大约有半个月的行程,四季苦寒,没有一家人烟,荒凉险途比我们东去时经过的黄龙、黑龙沙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不论人畜,如不在这儿休整充沛贸然上路,那段山谷就是前去西天的黄泉大道。
平心而论,我宁愿住在野外的帐篷里,也不愿在这充满腥膻之味的野店中过夜。
但恩公戎戈老丈盛情难却,也算是照顾他家的生意,我和古兰朵才硬着头皮住了进来。
戎戈老丈好意安排古兰朵和他的孙女同宿,她硬是借口不习惯推托了店家的安排,挤进了我们男人的通铺之中。
在我的身边的石炕上,放下了带来的被褥。
我只能叫来秦冲等人,用三匹绸布为她做了一个临时挂帘。
通铺的石屋也就一分为二,一边是我们安歇,另一边则成了古兰朵的闺房。
随着人气的弥散,石屋内原来难闻的气息也慢慢消失。
古兰朵更是取来马鬃做成的扫帚,把石屋的里里外外统统打扫了一遍。
再内外比较一下,隆冬野外的帐篷和干净舒适的屋内相比,天上人间也!
如此这般的折腾一番,才算彻底安顿了下来。
屋外的兄弟们,对不起啦!
当日晚间,戎戈老丈杀羊宰牛款待我们,没有五谷杂粮的主食,没有瓜果菜蔬的作料,只有大肉和浓烈的奶酒。
这种饮食虽然不太习惯,但为了不辜负主人的盛情,我们每个人都自备刀叉,大快朵颐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戎戈老丈特意把我叫道了他的身边,向我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们家族部落的往事来。
该国没有文字,前朝旧事都是靠这样世世代代的口耳相传,一直传到了今天。
这段往事,爷爷、苏叔他们已经听过几十遍了,如今我和古兰朵是新客,戎戈老丈又不厌其烦的重新叙述了一遍。
在爷爷、苏叔断断续续的翻译之下,我大体知道了这蒲犁国的来历。
原来该国的先民尽然来自于中土的晋地,是戎族之后。
当年周王分封诸侯,他们的祖先受封于晋之蒲地,所以又被称之为蒲人,以蒲为族号。
后来战国诸雄纷争之时,蒲人的先祖举族西迁来到了西域,再后来其中的一支一路西行南下、逐水而居,来到如今生活的这块葱岭山地。
三百年前,西域诸国兴起,先祖不甘寂寞也画地为国,以族号命名,是为蒲犁国。
如此说来戎戈老丈的祖乡之地与我们易氏的金城郡老家只是一河之隔,也算是半个乡党了。
这世间之事真是神奇,一点也经不得推敲。
再这么追溯下去,同为炎黄后裔,列祖列宗们在同一口锅中吃饭也不一定。
酒食结束已是夜半,推门出恭,前方的营地那儿已经传来了山崩海啸般的鼾音,引得王城周边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那么的近似乎伸手就可触摸。
如果不是气喘的厉害,我真是把这葱岭山地的他乡当作清风泽的故乡了。
“哥,我们回屋吧,我害怕!”
不知啥时,古兰朵也出门来了,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昔日戎卢国公主、于阗王城里任人贩卖的女奴,再到我们清风泽易氏一门的小女千金。
如此身份的转变,如今观之,在小妹古兰朵心中留下的唯一的阴影,就是对于黑暗的恐怖。
在清风泽时,古兰朵有很多年都是和母亲同睡一屋,还来慢慢长大虽然有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