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屑为之!如刘老太公这般涂脂抹粉以示豪富,出门社交动辄追溯三代之上,太累人了!哪有你们行商走天涯来的快活!”长安羡慕道。
不屑于豪富,也许只有我们这般生来就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才有这般的底气。
而对于那些出生寒门的读书士子而言,对于富贵和功业的追求,则是他们能够在贫贱中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太史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趋利避害本是人之本性,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年龄财货不同而有区别也。
“行商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将来如果走过了就会明白!”
长安和我就这般边走边聊,士族与庶族、江湖与朝堂、中土与西域、故国与家园。
其实后来的人生长河中才慢慢明白,我们世人只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现世中的一切都是无从选择的。
愿或不愿,为或不为,居家、处世、贫富、姻缘莫不如此,皆有上天冥冥中注定。
山下小街上的百工匠人都是刘府庄园的门客,大多是来自于北地诸郡汉家流民的后裔。
当年逃难来此为了生计,不得不寄身于刘府的门下,以求豪强的庇护。
经过几十年的繁衍生息,这些北地而来的工匠早已在此娶妻生子,把他乡当故土了。
祖传的手艺也传到了现在的子孙辈,只能从各家临街草寮瓦舍门楣上的风旗标牌,看出每一户人家的籍贯、工种。
我们两兄弟走在孩童嬉戏、黄犬偶吠的青石板小街上,好奇的打量着每一家工坊的物产和来处。
安邑的酒坊、凉州的马掌铁工、临淄的织户、陇西的弓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