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潜愣了半晌，没能从这个让人震撼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地藏，倘若没理解错的话，这说的便是地藏王菩萨，大乘佛教的四大菩萨之一。传说中，地藏自无量无边劫便开始修行，早已达到佛的智慧海，功德已圆满具足，早就应该成就诸佛果位。

但地藏却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誓要渡尽众生，所以隐去真实功德，以本愿力和自在神通，到处现身说法救渡众生。这是佛界真正的究竟者，倘若遇到的真是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那人间的危机岂不是？想到此处，杨潜古井无波的内心又突然躁动起来。

抬头看着面前俊美的有点过分的地藏，杨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开口问道，“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地藏的眼中划过一丝怀念，不过稍纵即逝，须臾便恢复清澈，“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称谓了。贫僧地藏本愿山王如来。”

“果然是……”即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从地藏的口中得到确定，杨潜依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连连退后数歩，惊骇的看着地藏，“地藏本愿山王如来！你竟然成佛了！”

“成佛又如何？佛依旧如蝼蚁。”看着面前惊骇欲绝的杨潜，回想起二十年前自己透过虚空看到的场景，嘴角划过一抹苦涩。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你为何成了佛？地狱空了？若是地狱空了，那鬼窟从何而来？二十年前人间为何会变成鬼蜮？”地藏的佛号仿佛一下子将杨潜心中的疑惑全都打开，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些问题变得豁然开朗。杨潜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地藏，仿佛他不是佛，而是祸乱人间的刽子手一般。杨潜实在按奈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声嘶力竭地看着地藏质问道。

“阿弥陀佛。”地藏轻喧了一声佛号，原本俊美的面庞上浮起一丝疾苦，“此事说来话长。”

杨潜默不作声，怒视着地藏。

“人间的事，贫僧自然知晓，只是贫僧也无能为力。”地藏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潜，盘膝在虚空中坐下，补充道，“贫僧早已在二十年前圆寂，你今日所见不过是贫僧留在金莲上的一缕残念。人间为何会变成如此，怕是只有二十年前的本尊知晓。”

“圆寂？”地藏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字一句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冲刷着杨潜的三观，“你可是佛，究竟者，而且是成就了如来果位的究竟者，到底二十年前的地府发生了什么？连你都会陨落？”

“贫僧只记得二十年无间地狱崩溃，黄泉干涸，万鬼出笼，地狱成为修罗场。地府失衡，秩序错乱，贫僧无能，地府失守。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散尽一身佛力，将这无穷修罗困在地府二十年。”

“嘶”地藏所说的一切，不禁让杨潜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泰山府君呢？酆都大帝呢？还有传说中的后土皇地祗……既然你是真正存在的，那这漫天神佛也不是虚构的吧？不是还有天界么？传说中的长生大帝、勾陈大帝，大乘佛界的如来佛祖，准提圣人……难道神话中的这么多神阿仙阿佛阿都守不住地府么？”

“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贫僧并不知晓，贫僧只记得最后一眼见的是玉帝身陨，后土喋血，如来圆寂。天界崩落，众神凋零。这世界还哪来的仙神佛，贫僧便是这世上最后的佛。”

“……”杨潜想要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震惊。只是地藏说的这些信息，实在骇人听闻，杨潜只是咿呀了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贫僧这一缕元神枯坐在此二十年，只为等你。天界凋零，众神陨落，只是末日的开端。这是一个死局，一个众神众仙众佛拼尽全力都解不开的死局，你是唯一的希望，破局的钥匙。”

话音落下，杨潜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被地藏阻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