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未曾听闻过人之相惜惜于品,人之相敬敬于德,人之相交交于情吗?以身份论朋友,平原君的处世之道,今日在下倒是见识了。”
“你!”公子桓被激怒了,脸色铁青。
在座众士子少爷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天下文人最重的就是名声气节,这样一说,他们岂不都成了攀附权贵的沽名钓誉之辈。
尤其是平原君,他在士子中常年建立的可是礼贤下士的名声,这下也被当众羞辱了。
贺青兰冷咳一声,道:“诸位,今日是论政大会,还是莫要离题。”
贺青兰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她都开口了,众人也要给几分面子。
公子桓看向贺青兰,一瞬间收敛了愠色,“贺姑娘说的是,我们还是论政吧。”
谁都知道公子恒不远千里邀请邹夫子前来,其实是倾慕贺青兰。
士子之中倾慕贺青兰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的身份,自是比不得公子桓的。
邹老夫子这时开口道:“老夫倒是对这位明兄弟方才所言之义,信,诚,颇感兴趣。不如我们今日就以此入题,谈论天下大势。古人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人言,士为知己者死。不知诸位以为该如何抉择二者?若臣择君,是否当从一而终?”
“这是当然,既是为人臣者,便要为君王效忠。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子当以信义立世,岂能因区区世俗小利而舍弃大义。”公子桓高风亮节,朗声道。
“平原君说的是!”
“平原君真乃高义!”
“平原君大义,我等敬佩。”魏平等人有意让公子桓表现,纷纷出声应和道。
公子桓扬了扬眉,挑衅的看向白傲三人,“白将军怎么不说话,难道不认同本公子所言?”
白傲闷言不语,林正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是认同,就等于他们向公子恒服输,但若不认同,他们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正当林正扬左右为难之际,旁边的明柏开口了,“在下以为不然。”
“哦?”公子恒不屑道:“那本公子倒想听听这位明兄高见。难不成明兄认为臣不应忠君吗?”
“若君王行不义之事,臣子当谏或从。若君王残暴,滥杀百姓,是否应另投明主。若父亲造反,儿子应当忠于君还是孝于父。若君王要你杀自己的朋友兄弟,你从是不从。”明柏问公子桓,“这些,平原君是否能回答我?”
公子桓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他士子也是面面相觑,眉头皱起,尽皆哑然。明柏问的这些都是两难,若忠君则舍孝义,若爱民则要叛君。众人苦思冥想,谁都没办法给出答案。
“由此可见,臣是否忠君,取决于许多因素,好比义为双向,若交不义之友,结果只会误己误人。若忠不仁之君,结果也是误国误民。”明柏朗声道,“若执着于一己清白虚名,又岂能兼济天下?”
众人瞠目结舌,明柏说的头头是道,他们竟然还觉得很有道理。士子们也不由得点头认同。
“好!”林正扬带头鼓掌,“明兄弟说的好,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华阳公主也看了明柏一眼,对他此言也生出欣赏。
邹夫子也露出笑容,“想不到明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磊落胸襟,恕老夫失敬了。”
明柏回以一礼,“夫子客气了。”
公子桓和魏平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明柏不过区区几句话,风头都被他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