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晌午时候。”那婢女越说声音越轻,显然她很清楚这件事是她给延误了。
“好,好一个晌午时候,你倒是再说说,你什麽时候派人通知大太太了?”不管韩家老太太如何的不着调,但从血缘上说,她仍然是韩子野的祖母。如果是韩家老太太欺压韩子野的母亲和妻儿,那他自然是不乐意的,但如果是眼睁睁地看着韩家老太太被别人欺压,韩子野也会生机。
“是、是……”那婢女全部身子都在颤抖,这一次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韩子野扭头看向立在一旁,刚刚在二门那边传话的婢女:“你说,她是什麽时候通知你的?”
实在,这件事儿说白了,韩子野也是有错的。他之前下了死号令,将韩家老太太的院子封死,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连韩家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都被他解散到别处去了,只给留下了两个贴身婢女,韩子野的义务并不是很大的,他虽说下了死号令,可一旦韩家老太太真的出了事,该请医生该吃药的,却还是少不了的。
特别是韩家大太太那面明白听到的是,韩家老太太不肯意吃饭,随意地砸东西泄愤。听了这些,还其时韩家老太太又要闹什麽幺蛾子了,谁又能想到韩家老太太会倒下去呢?
跪在地上的婢女这会儿还在堕泪,她的神态还真是不错,坏话的模样也不是很丑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荏弱感觉。
刘冬儿看了一下子,慢慢地咂摸出滋味来了,这是……呵呵,如果是男子的话,预计会觉得心软心疼吧?虽说有些分歧时宜,但刘冬儿还是想笑。伉俪那麽多年,刘冬儿再清楚韩子野的性格了,那婢女这是在作死呢!
韩子野默默地看了那婢女两眼以后,伸出脚死命地踹了她一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冷冷地看着那婢女悲啼流涕地讨饶,韩子野又增补了一句:“打死为止!”
最后那句话,直接把那婢女吓得肝胆俱裂,一刹时面色灰白,竟是连哭都不会哭了。
那婢女被拖下去堵了嘴,屋内再次恢复了偏僻。
韩家大太太这会儿有点儿缓过了气来,慢慢地开了口:“子野,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里间,韩家老太太躺在她那张楠木镂空雕花大床上,身边有一个满脸惊悸的婢女,刘冬儿认得,那是韩家老太太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之一。这个婢女神态倒是不出众,脸上更是惊悸异常,虽说不晓得原因,但既然韩子野将这人留了下来,那便说明有他的道理。
没空质疑婢女,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躺在床上的韩家老太太身上。这会儿天色并不冷,韩家老太太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光看身子倒是还好,只是饿了一天,也至于怎么样,当眼光落在韩家老太太的脸上时,众人齐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中风,这是一个险些自都听说过的词,但亲眼看到却是头一次。刘冬儿还好,她过去尚未出嫁的时候,那次刘满儿便有点儿小中风了,嘴角微微倾斜,但那会儿刘满儿的病情不紧张,加上她的年纪又小,只是说话可能笑的时候看得一些,通常里倒不是那麽紧张的。
可韩家老太太却跟刘满儿当时候差别,她整张脸都倾斜了,不仅仅是嘴巴,有鼻子眼睛全部都往右侧倾斜着,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可骇。
临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光却停在韩家老太太的脸上。
实在,百合也不是存心不希望帮着韩家老太太的,她只是一个婢女,仅有韩家老太太好了她才气好。可她自小脑子转得快,昨个儿韩子野跟韩家老太太闹翻的事儿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她比韩家老太太看得更透辟一些,觉得韩子野不是那种能被人拿捏的人,更是一个很心疼自己孩子的父亲。也因此,百合有了心思。
所谓心思便是找个机会攀上韩子野,能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