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被浆洗得太过,估计再磨一磨就要露出肉来。
于是,她轻巧地取来针线,想替他补一补。
谁知,罗翼此时一个翻身,便撞上了针尖,一对猎鹰般的眸子睁开,盯着雨柔。
雨柔吓得手软,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想着帮他补衣服呢?现在戳痛了他,说不定自己要挨打了——可是罗翼坐起来,脱下外衣,交给她:“烦请姑娘替在下补好。”
雨柔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奈何心意已动,以往针线娴熟的她,竟然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她补衣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认真啃萝卜的兔子?
不知为何,罗翼这么想到。
他自小从军,父母早已过世,此时却在青楼的暖阁里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于是,他将准备在京郊置地的银钱,全部交给了老鸨,算是包下了雨柔,从此雨柔便只可卖艺不能卖身。
等他在战场立下功劳,便来赎她出来,二人成家。
此后,红绡阁成了罗翼的家。
只要有机会回家探亲,他是一定要去那里看看他的小女人的。
罗翼的想法实现得很顺利——应该说,太过顺利了。没办法,有的人就是拿着一本盗版的孙子兵法也能打胜仗。
征战十载,一朝扬名。
罗翼骁勇善战,名满天下,可雨柔还是个青楼的妓子。虽说卖艺不卖身,但泥沼里哪里有什么白莲花?
她如何配得上靖边侯罗翼?娶作小妾尚且是便宜了她,何况是正妻?岂不是要天下人看罗翼的笑话?
可怜的雨柔没想到,自己等得情郎封侯,以为终于盼得云开雾散,却要接受自己爱情的终结。她相信罗翼,绝不会负她,可她怎么忍心毁了罗翼的前程?
或许,还是自己自动消失吧,免得他为难。
听得有人要买她,她也不再反抗。买她的似乎是个朝廷大官,拥有能够大手一挥直接买下红绡阁的财力。老鸨吃罪不起,只得将她送了出去。
这便是她的命吧。
雨柔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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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边侯罗翼与宣华郡主成婚了。
日子定得仓促了点,但帝君果然是准备充足,婚礼办的体体面面。宣华郡主从玉宫出嫁,十里红妆一路行至靖边侯府,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果真是皇亲成婚,场面之盛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罗翼穿着一身喜服,由于他爹娘早亡,只得他一人接待宾客。
玉宫的嫁妆出得很足,帝君也告诉过他,她的贺礼便藏在宣华的嫁妆里,所以不再另行赏赐。
罗翼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虽然这婚事他不情不愿,但也不敢驳了帝君的面子。只得强打笑容接了新娘子,送进卧房,便一人与百官应酬起来。
这婚礼这样盛大,雨柔知道了,一定很难过吧。他心里突然这样想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心系那卧房中的美娇娘,便不再灌他,十分识趣地拜过便离开了。
罗翼失魂落魄地来到他的卧房,新娘子正端端坐着,等他掀开蒙着脸的红盖头。
宣华郡主也是无辜的。
罗翼叹了口气,背对着她,缓缓开口道:“郡主恕罪,容罗翼禀明实情。郡主乃皇族之人,岂是罗翼能高攀得上的…况且罗翼已有心上之人,只是帝君不知罢了…求郡主,明日一同与罗翼进宫,恳请帝君收回旨意。对郡主,对罗翼,都好。今天是罗翼冒犯,任郡主责罚,只求郡主遂了罗翼心愿…”
他拿下红锦被,铺在了地上:“罗翼今晚便在地上安歇,不扰郡主清白…”
“你的心上人…听坊间流言,是个青楼妓子?”
宣华郡主的声音有些颤抖。罗翼心想,肯定是被自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