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你走吧,我们不收,姑娘的意并非是一心求佛,你另有所求。”
“逆意啊,既是你招来的人也当由你去送。”
逆意师兄的脸上有些为难,那并不是不沾红尘的样子,我始终觉得他的名字和他自己也是很有关联的,他这一生都在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那个姑娘转身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脚上系着根鲜红的绳子。
世事都要懊悔,不如就干脆疯一次。我指的是不顾后果的那种。
瓢泼的大雨在春天来临,给草木纷纷上了一层新的颜色,我比较自由,因为我不是和尚,想来拂意说的才是对的,他说姑娘你就和来度假似的。
其实我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山上不知名的草木太多,我穿着和尚的衣服,手里握着念珠,淋着雨走。我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盘在头顶,鞋袜浸湿,时不时的冷风打在我的身上我有点想人间那家包子店里的馄饨汤,也不是想馄饨汤了,我只是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冷冷的天气里就会更加渴望温暖。
山里的空谷还可以看到有几户人家,我淋着雨走着,偶然间还可以碰到上山拜佛的路人,雨越下越大,就连山路的石阶都像流河似的,雨声特别的大,我脸上的雨顺着脸就趟了了下来,静静的山里随着路人的消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鸟叫声还蛮清脆的,远处的景朦朦胧胧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我看不真切,我糊涂了。天空也不是灰色的,很白很白,因为鞋袜浸湿衣服也湿了,我只能感觉到特别的冷。
这天没有太阳,早晨到现在一副样子,只看天是不知道时辰的,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淋一场雨,因为不够清醒。
曾经近在眼前的东西,如今成了我渴望不可及的奢求,做半神的难度可比封神简单多了。曾经我离神的距离是半只脚的关系,此刻离神的距离可是千千万万分之一了。
你只看了别人的奇怪,可你未曾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我蹲在原地抽泣,寒风吹动了我鬓角的碎发,我抬头看到了逆意师兄,他声音很好听,像是有山间清泉石上流的意境“你怎么不打伞?”
我抬头“不是说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么?”
他哈哈大笑“这种说法本意并不指和尚打伞。”
我奇怪,因为他膝下的衣服染上了水渍,连同胳膊也是,我问“你怎么撑着伞衣服都会湿呢?”
他说“雨太大撑伞没得用了呗。”
我说“那你给我撑伞有什么区别?”
他错愕“至少不必更惨啊。”
我问“已经被捅了几刀的人,再补几刀也没差吧,已经注定要死了。”
他把伞给我,然后双手合十“善哉善哉,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成天总是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
我撑着伞冻的直哆嗦,他也是一样。
我站起来准备走,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本想找人扶我一把,可是看着那和尚我就放弃了,于是双手撑地,想把自己拖起来,发现还是不行。于是就用双手使劲的捶打自己的腿,然后试探着站起来,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天渐渐呈现灰色,想来应该是天色渐晚了。
我问他“逆意师兄是不是和今早的姑娘有啥关系?”
他坦言“她是我妹妹,家里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孩子,我们家境苦难,只能留一个,妹妹要被卖给妓院,我不愿就来了这寺里削发为僧,也算是给家里减一点负担。”
这个瘦弱的男子,眉头紧锁,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今天却和他聊了很多。
我问“你的名号谁取的?”
他说“是方丈。”
我说“方丈是不是知道你的事?”
他笑“没有什么可以逃过方丈那双看尽事事的眼睛。”
也没有什么可以逃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