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心头,当初没流的泪顺着眼眶滑落。
它是自由的,没有固定一个地方生长,也不是非留在栖息地不可,时机到了飘就行了,想去哪里就是哪里。
我娘说希望你如蒲公英一般。
越想的事越难达成,承认吧生来就要被束缚。你做的事情哪一个算是心甘情愿的?无非是不得不罢了。
我喜欢蒲公英因为它自由,但我不喜欢蒲公英因为它寓意悲剧——无法停留的爱。
我和陆判一样不喜欢悲剧,也接受不了,喜欢圆满,因为不圆满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那些寓意悲伤的东西一个也不想沾染。
生活太苦,就不吃莲子了。
我坐在地上,随手拔起一朵,一吹全散了。它们撑着小小的伞随意瓢落,花瓣的飘落永远很美,刹那芳华就成了隽永。
我看到了一袭红衣,是那熟悉的面孔。他就站在那里,心里平静是不可能的,我依然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他说“你别这副样子,我这就走。”
心情不好脸上的表情是不会开心的,他对于我来说太沉重了,这种时间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因为回不去了。
我始终难以开口。
“哞哞哞……”一阵子牛叫,我看过去有个牧童骑着牛正朝我走来,他的羊角小辫和那日吃糕点的小鬼一模一样。
可爱极了,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搭讪“小牛童,你去哪里啊?”
我知道是废话。
他本想停可是那牛就是一直不停的往前,这小孩开始哎呀妈呀,停一停,停下来了,真是,哎呀。
稚嫩的童音奶腔奶调。
我笑着跑着追过去“没事,我与你一同前行,你不需要停下来。”
那牛走的慢,我步子就跟的上。
“我回家。”
我问“你几岁了?”
他的牙还不齐全“七岁,你呢?”
我说“我百岁了。”
他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勒,我们村里最大的也就是六十几岁。”
的确,陆判的生死簿上不说百岁单是七八十也鲜少,因为生活的负担太重了。苛捐杂税即使不是乱世也累的人够呛。
“万一我是神仙呢?”我笑称。
“你撒谎!我娘就说了不能信漂亮姑娘的话。”
我咯咯笑了。
“你怎么还笑?”
我说“我可不是漂亮姑娘。”
村落已经看的着了,我说“我也要回家了,就此别过了。”
小牛童说“有缘再会。”
会再会,但是尽量过个很多年。
死神和瘟神都很惨,大家都敬畏,因为畏惧所以敬重。
我想我应该找瘟神拜个把子。
现在想去哪里去哪里,因为不似小孩子。记得爹娘在世时,总不让我单独去人间,就是守着我,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小孩子就要听大人的,你还没长大。
但是没了束缚,也没有丝毫自由和快乐,因为成长过程里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毫无疑问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酒家,里面点着烛,照的亮堂堂,但是人鲜少。
我盯着他们,他们也瞧着我,管账先生问姑娘可有银两?
我摸了摸身上掏出来放在桌上,他们白了我一眼,店小二还算客气笑着说你这姑娘真有意思,小小年纪出来诓人还拿了冥钞。
我说“什么,我们那里就是拿这个买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敲着锣,一声声叫喊。
我看到他们的表情都扭曲了,身子开始抖动。
“你们怕什么?”我问。
“啊!”我痛叫,他们拿桌上的筷筒砸向我,我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