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因为他们知道我不对劲了。所以给了我时间让我去缓。
记忆由不得自己选择,因为它必然应该存在。既然存在就应该有存在的理由。
我说“不忘了,不躲了。”
她说“本能忘不了痛苦是因为对现状不满,遂意的人乐的日子还乐不过来,哪有时间回忆啊。”
我点头,然后就道了别。回去的路上,路的中央有一个掩面而泣的男子。他脸色发青,看来是个鬼。
我过去蹲下问“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看你不和我们似的,你是不是仙子啊?”
我说“我不是仙子,但是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事情,没准我就帮到你了。”
他坐在地上,顺了口气“我一个死人怎么会怕被笑话,讲讲又何妨!”然后就开始讲他的事情。
他的爹的朋友是宫廷里的医学世家,这几年学医的前景不错,于是就被爹送进了宫里,认了师父就开始学医。
学徒们蛮不少,大家都一样,什么都是从零开始,他也暗地里打听过原来那些学医的大多也都是为谋个好出路。
都一样,但不一样的是他的反抗意识更强。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毕竟爹娘交了钱要他学本领,这年头钱多难赚,他无法心安理得什么也不学,惶惶度日,也无法用功研习医术。两边怎么看都是异常痛苦的事,他喜欢的是写书,一个虚无缥缈的前程。
他的父母常说娃子要好好学。
但他心中复杂,怎么也忍不住我是学不到本领的,真的你们做好准备,我约莫就是浪费个时间。
小时候什么都可以妥协,但是有些事真的无法瞒天过海——他真的不想学医。他真的什么也学不到。
朋友说“哎呀,遗憾多,顺遂少啊,大家都做不了喜欢的事。”
可是人这一辈子一晃眼就过去了,为什么这才弱冠之年,就武断的定义了一生。
他说“我不服,就是不服,不要拿命来压我。”
于是他还是很痛苦的,依然摇头晃脑的学医,脑子里一点知识也没进。他眼看时间的流逝,眼看着爹娘交的钱,可是自己却无力。他没法说我不学了,我要靠写书写话本谋生。
所以目前看来只能继续晃下去,但是往前走一步刀就划得更深一些。
他心情郁结了,爹娘时间久了也看出来了,于是就休了假。
他失声痛哭流涕,本来挺听话,但是这次真的敷衍不下去了,他看到了父母妥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假休的如此轻易。
他在桌前吃饭边吃边哭。
他爸吼了一句“不要哭着吃饭,哭着吃饭,饭都吃到别处去了。”
但是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了。
他知道那句话言外之意可以替换成比起逼你,更想让你快乐。
家里的门槛很高,他走回房里时,就绊倒了,然后头重重磕在了桌子上,这一生就交代了。
这种死法特别搞笑,但是他就是如此匆匆的连告别都没有,突然就死去了。
意外那么多,有的死亡就是没有征兆的,总是突然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珍惜吧,本来就时日无多。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活到儿孙满堂?这个真没有办法保证,所以为啥要想来都是遗憾?
本来不该如此。
我说“你想怎么样?”
他说“我想活,可是活不了,不是吗?”
我无言以对,只是点了点头。
他问了句“前边是奈何桥吧?”
我说“是啊,朝前一直走,就可以看见了。”
他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泪,但步子很缓,舍不得迈快一点。
很多事不是说放下不去想,就解决了,那叫算了,是无力的妥协,但是约莫也只能算了,事情其实从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