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迹罕至,因为雪上只有他们俩的脚印。
孟婆这一年里看惯了悲欢离合也有浓情蜜意,实在明白了珍惜二字。她看着那河,冰天雪地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极低,说完脸颊就发了烫“我喜欢你,咱们不要回山里了。”
范无咎愣了愣,然后难掩的笑意浮在脸上“你在和河说么?”然后把她的脸转过来“我也喜欢你,咱们不回去了。”
孟鸣问“你喜欢我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范无咎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每年都在期盼可以和你相见,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比平日里开心些。”
孟鸣说“我也是。”
自小起见到的那一刹那,二人做为最优秀的弟子交流学术就倾心了,缘分是自打看你的那一眼就想接近,缘分也是不打不相识。
再后来她俩对着天地起誓,以真心为聘就匆匆结了婚。
黄道吉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这婚就是成了。
那天他们个自穿了红衣,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朝天地拜了三拜。
一句“此生不离。”
这婚就成了。
后来的事只能苦笑了,世界本就变化多端,生死存亡谁又料得到。他们竟也会刀刃相见。
他们的刀刃相见十分可笑,不是血海深仇也不是爱恨情仇是因为穷途末路。
本来这样挺好的,就做俗世里的一对夫妻。可是孟鸣的师妹却赶来和她说师父已经是命之将至,十分挂念,望见她一面。
他俩火急火燎一同去了峨眉。
见到她师父的那一刻,她师父气色极好。那一日风和日丽,她拿着剑舞着。
一招一式迅猛又十分好看。
范无咎欣赏着,可孟鸣知道完了。她跪在地上“师父,徒儿知错了。”
那把剑突然调转方向朝孟鸣刺来,此时范无咎利落的起身一踢。师太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师太吃痛的转了转手腕,笑道“不愧为武当大弟子,这拳脚功夫也不赖。”然后甩了甩衣袖准备坐下时,身边的徒弟立马知会,飞奔的把椅子搬来。
这些动作十分自然流畅,她甩了甩衣袖,椅子刚好落在了身后,然后就坐下了。
那张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眼神似有箭,朝他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寸扫射,十分凶狠。
她挥舞着双臂,施法让刚刚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剑凌空于空中。
她们就在山门那里,在平时练功的地方,冬日的艳阳依然没能带来温暖。萧索的树木随风轻颤,好冷。
山门是用石头堆切的拱门,鲜红的大字——峨眉派。
孟鸣看到师父的嘴里冒着白气唤了一声“孟鸣。”
她失声痛哭道“师父,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师太又是一个笑,抚了抚额前的碎发,伸手拿了身边徒儿递来的暖炉“你说要我放过你们,孟鸣应当说你要学会放过你自己。”然后对身边的徒儿轻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那姑娘匆匆跑了。
“孟鸣,别怕以我的身手,拼他个你死我活。我会护你的周全。”范无咎蹲下去搀她。
孟鸣用力推开了他,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用的。”说完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她第一次对他说没用的,她从来没否定过。正如她知道他不允诺做不到的事一样,他也知道她不会轻看自己。
他目视着她拖着厚重的衣摆,跪着到了师太的膝前,轻轻摇了摇师父的衣裙。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脸委屈的撒娇。
先前那个跑了的姑娘也来了,手里捧着暖炉。喘着气递给了孟鸣“师姐,天冷,师父吩咐的。”
她哭的更凶了,接过了暖炉。
师太皱了皱眉,心也软了下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