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前就能到临安县。”
姜桃进去试了试,真是舒服又宽敞,比起牛车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敖赶车又快又稳,姜桃端了盘东江小鱼仔、拿了一壶烧刀子上车头陪他一块坐着,人家心疼她,她也不能真把人当车夫不是?
李敖轻咳两声,两眼死盯着前方宽敞的大路,抓着马鞭的手微微出汗。
姜桃把小鱼仔凑到他眼前,找了个话题“二哥,咱们帮派有啥新鲜事么?”
他忸怩的捏了个鱼仔嚼着“今年要跟隔壁村打架的事算不算?”
姜桃瞪着两眼珠子瞅着他,李敖尴尬的撇过头“我知道,就我跟阿正的年纪也不该跟毛孩子玩到一块了,就是……就是……”
“就是啥?”
李敖低声嘟囔了一句,姜桃没听清,把脑袋凑了过去。
李敖伸出两指,抵着她的头把她推得远些才喘了口气“不是,你要关心帮里的事,咋不管管朱雀堂?你这堂主当得也真是轻松,活脱脱一个甩手掌柜。”
“我哪不想管了,咱们村五月不是有‘出嫁女回村’的喜事么?曹婶婶来找过我一回,咱们几个女娃能帮得上的肯定得帮,这事完了,我把堂主这事给撂了。”
李敖想了想“我也撂了罢。”
今年定亲,明后两年指不定就得成婚了,再不是无忧无虑的孩童了。
两人聊起往年帮里的趣事,摸鱼摸虾、试胆、打雪仗,姜家村的一切都那么可怜可爱。
晌午前进了临安县城,李敖花了四个子请了脚店的伙计帮忙看着马车。
两人行至东街,问了好些人,都说不曾听说有一男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这附近。
“上回来信,说是搬到县府里了,还寻着一个小买卖,怎么就找不着呢?”
李敖见姜桃心急,宽慰道“县府大着呢,兴许是住在哪个旮沓窝里了,他们不曾见过也是正常的。”
“这也怪我,年前来交契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过来寻一寻,我那二伯极不靠谱,那信里的话想来多半也是假的。”
李敖带她在路边胡乱吃了碗面,从晌午找到了日落西山,胡同里都转了个遍,越找姜桃心里越绝望。
这时候胡同里的孩子吃罢了饭都三三俩俩的跑出来玩,昏暗的角落里也点起了一盏盏灯。
胡同尽头的灯光下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子,影子前搁着一只竹篮,篮子里多半是花生米或蚕豆。姜桃和李敖在胡同里见过好几个卖花生米的孩子。
初春的天气还透着一股子凉气,姜桃还裹着袄子穿着棉鞋,她扶着墙慢慢走过去,待看清楚那娃儿脸的时候,她如鲠在喉,酸意排山倒海般涌上了心头。
孩子抬起了一张瘦脱了相的脸,只两只眼睛大得吓人,他看见两人,咧开缺了牙的嘴开心的笑了“阿姐,你来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