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熬过一天工作之时,天色其实也并不早了,丛兜里掏出一个铜板在处小厮里囫囵个儿吃了三个杂粮饼,就着一碗清水填了个大半饱后,任昌叔便匆匆朝着朱班头地木屋所在行去。
任昌叔来得不算早,可也不晚,朱班头木屋之外的宽敞大院儿里,十几个熟悉的面孔却是席地而坐,正彼此聊着些家长里短。
“哟,小任你今儿可算是来晚了啊!”
白天給任昌叔报信儿的年轻人,此时看着姗姗来迟的任昌叔,一边跟他打趣一边则挪了挪屁股,在前排給他让出一个位置来。
让予任昌叔位置的年轻人姓夏名天明,乃是跟任昌叔他们一样前来苏州城闯荡的苦哈哈的,只是夏天明不喜欢受人约束着,所以更多时候都在码头区做零工,虽然总有饱一顿饿一顿的倒霉时候,可是仗着年轻力壮,又看起来高大魁梧,一般而言他的日子却是比其他苦力更好过。
当然,像他这般的年轻人,赚钱不容易花钱却是不心软,到如今也跟任昌叔一般是个单身光棍儿,在这苏州城里逍遥得很。
难得地,两个年轻人倒是对读书一事极是欢喜,只是他们出发点却又有所不同任昌叔是真的想要认字识文,让自己多懂一些道理;而夏天明则多是喜欢朱班头在授课之时,所讲述的种种故事,如那三国、水浒之流,把这里当做了听书的好去处。
一群苦哈哈,白天辛辛苦苦劳累一天,晚上要是再不找点事情消磨消磨时间,那日子过得便实在太凄惨了些。
“诸位兄弟们,晚上好啊!”
朱班头其实年纪也不大,三十好几的人了正当壮年之时,但是个子却是如江南人一般只有五尺二模样,换算成洪朝新标尺,却是不过一米六左右。
相比码头中不少人高马大的班头,朱班头在体格儿上却要显得薄弱些,但是苏州码头数十班头里,无人敢因他的身高而小视与他。
听说,四年前朱班头刚到苏州码头闯荡时,便为了一单苦差而跟本地一个班头起了龌蹉,最后结果是单枪匹马的朱班头一个人搞定了与他交恶的班头还有这班头两个跟班。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说对这位身量不高的班头有任何轻视之心,也不敢对其轻慢。
“班头好!”
等到授课时间到来时,大院里已是聚满了不少人,粗粗看去却是有着四十几个人头存在,将一个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赖跟朱班头学文识字的,甚至此时在场的不少人前来聚会,更多还是被朱班头授课结束之后的那一篇故事吸引来的,只当来听书罢了。
为了给大家创造一个相对光明的环境,朱班头在他那所谓的黑板前,放置了两盏油灯,光是这一夜耗油就得是一个普通苦力小半日的工饷,这也是不少人对朱班头办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感到费解的原因。
“前几日咱们学到了三字经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
“不知道大家可有忘记这十二字的书写?有人愿意上来表现一下吗?”
简陋的课堂,不可能给人发放课本,每每一课所能传授的东西可不算多,一般也就只是一两句话的文字而已。
“…………”
众人沉默,既有不愿出头,行那冒进之事的,也有本身就不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文字上,纯粹只是来听个热闹的人。
“刷!”
不过最后打破僵局的人,还是坐在前排的任昌叔,当其将右手高高举起时,众人包括朱班头的眼光纷纷汇聚其身。
“很好,看来这几日任昌叔你小子还算是勤勉用功啊。”
朱班头用一种孺子可教都欣慰心情,让任昌叔站上前面讲台来,将手中用熟石灰、石膏做成的粉笔交给任昌叔,让其在身后用黑漆涂抹木板制成都黑板上,书写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