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坐在了浴盆中,白嫩的皮肤,被热水熏的通红。
高洺湖只觉鼻尖发酸,眼角处挂着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小姐,您这是又想起小公子了?”
清河实在是不敢细问,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细,遇到事便往牛角尖里钻,非得把自己逼得死去活来不可。
而高洺湖则是满脸泪痕的摇了摇头,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浴桶的边缘。
她用力吸了口气,把头向后仰,愣是憋回夺眶而出的眼泪。
“清河,高王府的金库已经尽数交给皇上,本郡主手中的银两也不多,七七八八总共加起来,也就只有二百多两个,你和张嬷嬷一人拿一百两,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清河说的对!”
张嬷嬷手中提着一花篮,里面装着昨日从御花园采来的花瓣,尽数洒入玉盆之中。
这手中的动作不停,嘴巴也没有闲着,便是又继续说道,“小姐,当年高王妃难产过世,千叮咛万嘱咐,定要让老奴守您一辈子,老奴的年纪越来越大了,陪在您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甭管这路有多难走,老奴也陪您一起。”
张嬷嬷的这一番话,让高洺湖哭得更厉害,便是直接一把把人抱入怀中。
她早就已经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自从在刑场上,眼睁睁看着一家人被斩首,高洺湖便觉得,自己成了孤儿。
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身边还有张嬷嬷和清河,只要有她们两个人在,高洺湖就不孤独。
“小姐,咱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清河放下自己手中擦身帕子,快步走到高洺湖和张嬷嬷的身边,张开双臂,紧紧把两个人抱住。
爽快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三人之间,无需过多的言语,便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真诚。
一时之间,锦林殿褪去刚刚的阴霾,附上一层欢愉,高洺湖也从痛苦之中渐渐抽身,自己的情绪得以平静。
自打北堂谨瑜从锦林殿离开,高洺湖已经有整整三日没有见到人了,小福子那边自然已经弄来了方子,只等中秋夜宴前一日服下。
而就在高洺湖闲来无事之时,庆昭仪,也就是她的小姨,突然跑了过来。
“洺湖,你这个死丫头,好歹本宫也是你的小姨,也不知道多走动走动,还得小姨亲自来看你!”
庆昭仪知道自己被降位,是高洺湖在暗中算计,但她清楚一点,如今这后宫最得宠的,早已不是被罚入藏书阁的德妃,而是这位郡主。
因此,庆昭仪若想恢复贤妃的位分,自然要上赶着巴结高洺湖。
“呦,小姨,您这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高洺湖把手中的鱼饵全部扔入池塘,便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走到庆昭仪的面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她。
“这怎能叫不请自来?”
庆昭仪被高洺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仍旧强装淡定,一个劲儿的套近乎,“洺湖,咱们可是一家人,小姨来看看自己的外甥女,难道还要事先知会一声?”
“小姨,我可是反王之女,这人人都想和高王府拉开距离,您倒是好呀,还上赶着往前凑呢?”
庆昭仪一听这话,便立刻挽上高洺湖的胳膊,带着人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瞧你这话说的,”庆昭仪扶着高洺湖在凉亭中落座,又冲着自己近身宫女招了招手,递上一盒珠钗,“姐夫获罪,且不说高王府叛乱之事定没定下来,就算是定下来了,皇上也留了你一命,你早就与高王府没有瓜葛,怎能说你是反王之女?”
高洺湖烦极了庆昭仪的阿谀奉承,明明在心里恨不得骂自己一百回,却仍旧装出一幅亲近的模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