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不义之辈,既然樱娘是闫老弟未过门的娘子,无论有没有婚书,我可都不敢再碰她了,今日就将她还给闫老弟……呵呵,还请闫老弟别嫌弃,咱们毕竟是兄弟,对吧?”
这话就是赤裸裸地恶心闫寸了。
“裴兄美意,小弟感激不尽,怎敢嫌弃?、不过……就算我答应,恐怕圣上也不答应的。”
闫寸恭敬地冲着宫城的方向拱了一下手。
“圣上?!”裴宣机被他搞蒙了。
“哎呀,是不是小弟多嘴,好心办了坏事?”闫寸一脸担忧之色,要多欠揍有多欠揍,“是这样,圣上前不久封了我一个御前练兵总管的差事,就是每日清晨进宫,去教习圣上自唐军选拔的儿郎骑射本领。”
“不必说这些。”裴宣机不耐烦道“樱娘的事跟圣上有什么关系?”
“那日圣上让我讲些坊间趣闻,我没忍住,便将咱们三人之间的缘分说了出来……裴兄,小弟绝对是一番好意,小弟当时只想着,裴尚书定不允你娶樱娘这样的民间女子,你们想要明媒正娶地在一起,真是千难万难,可若圣上肯开口赐婚,这岂不是天大的面子?介时裴尚书也不好反对,你们二位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哎呀我看裴兄面色潮红,定是欢喜吧?我本想给裴兄一个惊喜,等圣上赐婚的敕令发出来,再约二位出来吃酒,咱们好好痛饮一番,谁知裴兄你竟要反悔。
万万使不得啊,如今反悔,可就犯了欺君之罪……裴兄啊,小弟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您裴家这偌大基业,您可得三思啊。”
看着裴宣机和樱娘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闫寸别提多畅快了,他心里一个小人儿已经笑得滚倒在地,又是蹬腿儿,又是以手捶着地面。
吴关大笑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可惜他今日不在,若他也来赴宴,一定要抱怨憋笑憋得腹痛吧?
闫寸收回思绪,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对裴宣机道“来来来,小弟提前恭喜两……”
裴宣机骤然起身,大袖扫翻了他面前的杯盘。
“恭喜个屁!”
他飞奔离席,看样子是回家去跟老爹商量对策了。
“裴兄莫走啊,什么事能比这天大的喜事还重要?……哎呀,裴兄真走啊?那你可欠我一顿酒,我记住了。”闫寸情真意切地喊道。
裴宣机一走,同席的张三李四纷纷起身,今日这出戏可唱得太大了。他们中许多人早就听说过阎罗的名号,今日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
仅这短暂的片刻接触,他们就在心里给自己发了警告,以后招惹谁都绝对不可招惹这尊阎罗。
热闹如潮水般散去,只剩一片杯盘狼藉,樱娘没走,她愣愣地坐在原处,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说话,闫寸也没说话。
闫寸将端在手里的酒杯凑到嘴前,泯了一小口,叹了一句“好酒”。
樱娘终于起身,“我也该走了。”
她原本有许多话想对闫寸说,可此刻似乎说什么都已无法挽回。裴宣机已显露出其暴虐的一面,而她今后将与这个暴虐之人捆绑在一起。
“你等等。”闫寸起身,追上了樱娘。
樱娘顿住脚步,却没回头,她楚楚可怜的声音传来,“我是为了维护闫郎才遭了打,闫郎知道吧?”
“我是不是做错了?”闫寸迷茫道“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嫁入裴府,原以为你们两情相悦,若你不肯,我再去求圣上,大不了豁出去这条命。”
樱娘转了身,眼神中又有了希望。
“这样……可以吗?”
“总归要试试,我总不能让你受委屈。”
这一刻,一道阳光穿过了樱娘心中的阴霾,她没看错,闫寸果然是个人死理儿的傻子,此人或许并不喜欢她,甚至可以嫌弃她,但他不会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