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或者他宿在了院阁,一宿未归……谁知道呢,第二日清晨,我送商队出门时跟领头攀谈了几句,说起这个怪人……商队领头倒是对他赞不绝口,说托此人的福,接了一趟能赚大钱的活。”
闫寸留心听着,此刻想要插话询问。
邸店掌柜常年跟人打交道,心思活泛,怎能不知闫寸要问什么。
不待闫寸开口,他已道“早知我多问两句好了,这人究竟给了商队怎样的活计,我可不清楚。”
他不清楚,闫寸和吴关却有了猜想。
要运走百斤白银,最轻便的方法当然是独自骑马。
可这样一来,经过城池关隘时很容易被查出随身携带现银,因此,最保险的办法却是雇一支商队,将银子裹挟在商品内。
银子体积小,几乎是查不出来的。
董大河与商队接触,且给了对方巨大的好处,想来是为了运走银子。
问题是,他想将银子运往何处?
闫寸忙问道“您认得那支商队吗?可知道商队领头叫什么?”
“也算是我家的熟客了,每年都要来住几次的。”邸店掌柜道“我知道商队领头名叫胡安田,他专门从江南运货来长安,到长安卸了货,再将北边的皮革、香料等物装车运往江南。
此人对商队管束严格,严禁手下赌钱,我若没记错,胡安田的手下,没有一个栽在赌坊的……”
邸店掌柜似是觉得自己话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吴关忙宽慰他道“您所说的消息,对我们很有帮助,不过……”
他接过闫寸手上的图纸,展开摊在邸店掌柜面前,“您再好好看看,这图上所画的,真的是您见到的那个人吗?”
“啊!”邸店老板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一开始就想问的,这图你们画对了吗?”
吴关眼睛一亮,道“您觉得哪里不对?”
“就是……这耳朵……”邸店老板回忆着“我怎么记得,那人的耳朵,就是右耳,少了一半,看着怪别扭呢。”
吴关又对孔医师道“您注意那人的耳朵了吗?”
孔医师略一迟疑,看向画像的目光开始飘忽。
他动摇了。
“我……我所见之人,耳朵似乎并无残缺。”
吴关向椅背靠了靠,意思是他已问完了,闫寸便接过话头,“如此,多谢两位,若今后根据两位的线索破了案,官府的奖励自会送至两位家中。”
邸店掌柜尽量使自己脸上的笑容显得宽厚,“奖励倒是无所谓,能协助官家破案,乃是我等的本分。”
孔医师也跟着笑,讪讪的。
闫寸便专门对他道“我会派一名衙役与您一同回医馆,查清您所说之人究究竟是哪一日去的医馆。”
见闫寸依旧重视他的消息,孔医师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待两人离开,吴关道“你倒是个贴心的,明知孔医师的消息多半没用,却还照顾他的脸面。”
“百姓与官府互通有无,哪怕错了,也不该让他们难堪,”闫寸看着图画,道“倒是你这图画,刻意隐去董大河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残耳,这样真的行吗?”
吴关指了指布告上所写的酬金,道“你知道多少人会为了五贯钱谎报消息吗?这两位已是筛选后的结果。
他们都有产业,且在鄂县也算有头有脸,不大可能为了酬金撒谎,即便如此所获的消息尚不能保证准确,若不加筛选限制,那咱们什么都不用做了,光听贪财之人胡诌吧。
况且,那些张贴出去的画像,我还做了手脚。”
闫寸道“我看见了,你让画师故意在画像上撒上墨迹,弄脏了耳朵本该残缺的部分。”
“不错,这样一来不知道耳朵残缺这一特征的人,便会以为那是墨迹,而知道耳朵残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