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姑娘乳名唤作胜儿。
人如其名,很是干练。常年劳作的原因,她体格健壮,双颊生有雀斑。
她年近三十,来时路上闫寸向了解冯家情况的守兵打听过,冯胜儿时与一名商人之子定了婚约。
可成年后对方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败家的本事闻名鄂县。
冯员外唯这一个独生女,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宠着,自是不愿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为了解除婚约,冯员外花了一大笔钱,据足有半数家财。
谁知婚约解除后,对方心有不甘,四处散布谣言败坏冯家姑娘的名声。
一开始自然无人相信,可这种闲话总是越传越邪乎,加之市井之人总喜欢以“若她没问题,为何大家都她,而不去别家女子”为总结,假作真时,冯家姑娘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媒婆虽也登门,可是前来提亲的男子多对冯家姑娘存着轻视之意。
若不是看在你阿耶有些钱财,又是个绝户,我能来当这个乌龟王八蛋?
冯家姐是个有骨气的,干脆不嫁了,提亲?来一个骂走一个,来一双撵走一双。
至此,她虽成了老姑娘,却也落得随性安逸。
此刻,听了闫寸的话,冯胜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阿耶……他怎的了?”她握住荷花的手,颤声问道。
荷花立即反抓住她的手。
“他是不是……是不是……啊?”冯胜儿终究不敢出那个不吉利的字来。
闫寸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已盯向了店门口。
色渐渐暗下来,有商队前来投宿,二正招呼他们将牲口牵至后院。
闫寸的手放在了刀柄上,对几名跟来的守卫道“四面戒严。”
守卫会意,两人守住店门口,两人守窗口,一人守住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闫寸对因为站立不稳而坐在桌边的老妇人一拱手,道“除了冯员外,歹人或还想对你们下手,不能让其得逞。”
“谁?!”冯胜儿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大声喊道“歹人是谁?!”
“这要问你,”吴关道“谁会对你们家下手?是怎样的仇怨或利益纠葛,到了要害人性命的程度?”
听到“害人性命”,老妇人开始倒抽冷气,幸好荷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即将厥过去的可怜女人。
吴关忙上前来掐住老妇的人中穴。
翻了几翻白眼,老妇硬撑着没昏过去,她哭道“为何不肯放过我们?”
“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冯家姑娘亦是满腔悲戚。
但她的呢喃声越来越坚定铿锵,最后,她拔腿冲进后厨,手中提了一把蒲扇大的剁骨刀,双眼血红地向外奔。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冯家姑娘低喊着给自己打气。
唰——
一把未出鞘的刀挡在了冯家姑娘面前。
“是你那退了婚的夫婿?”闫寸道“听他败光了家财,在赌坊老板黄员外身边找了个活计,勉强度日。”
“怎么?官家要回护他?”冯家姑娘冷冷道,他见闫寸等人与守兵同来,误将他们当做了本地官家。
话时,她手中的刀指向了闫寸。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谁挡路,她便跟谁拼了。
闫寸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剁骨刀的刀刃。
“不够快。”闫寸摇头,“你需要一把像样的兵器。”
闫寸递上自己的环首刀。
“试试这个。”
姑娘一愣,将信将疑地接过他刀。
闫寸的刀连鞘共重二十七斤,吴关曾想拿起耍个刀花玩玩,一下子没拿起来,放弃了。
冯家姑娘稳稳将刀拿在手中。
刀出鞘,发出噌碐一声长吟,闪过一抹冷光。
她被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