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唯有安兄,虽也出了力,却是深藏功与名……”
“安……主簿是吧?”褚遂良道“闫老弟说得对,小小的九品主簿,太屈才了。”
吴关借坡下驴地问道“登善兄以为,哪家衙署最能让安主簿发挥其才能?”
褚遂良喝下一碗鸡汤,醒醒酒,认真思索了片刻,道“吏部,或者户部。”
吴关的眼睛亮了一下,除了他最初设想的户部,吏部也是个颇有实权的衙署,专门考核官吏的地方,谁不想去啊。
这比他的设想还要好。
虽说安固若能进户部,对他帮助最大,但若能进一个更好的衙署,吴关也会为他高兴。
谁知安固自个儿积极道“户部!”
他眼中含着泪,道“不怕您笑话,小的是从穷苦日子里摔打出来的,隋末战乱,小的一家全部饿死,唯我一个活了下来,随逃难的人进了长安后,因为牵扯进一桩案子,偶遇万年县令王方拙,他赏识小的,给了小的这份差事。
小的不敢忘记从前挨饿的日子,立志做个好官,若能让百姓不挨饿,少受苦,小的就愿意使出全力。
户部管理民户,统筹租稠,组织赈灾,是离百姓最近的衙署,尤其组织赈灾,小的深知,赈灾粮款早到一天,便能抢救成千上万的人命。
若说最想去哪儿,那必然是户部。”
“好!你这样的官,多多益善!”
褚遂良虽然激动,但毕竟是个官场老油条,知道权责界限在哪儿,不会轻易承诺什么。
见该求的事儿已经说明白了,再聊下去怕是要引起怀疑,适得其反,闫寸便道“怎又聊到官场之事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日只尝美食,品美酒吗……对了,安兄也会作诗,倒是能陪登善兄一抒雅兴……”
……
半刻后,在褚遂良和安固的撺掇下,闫寸也做了一首打油诗。
闫寸做完了诗,三人又一起撺掇吴关。
吴关似乎早已料到,三人说笑时他已打好了腹稿。
“我这首诗,就当是感谢闫兄救我出火海吧。”
闫寸一愣,随即投给吴关一个询问眼神,意思是你可别玩砸了。
吴关冲他一眨眼,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不错不错,意境有了。”褚遂良评价道。
安固亦拍手道“竹叶酒虽出名,但我最爱的还是这后续的葡萄酒。”
“都说闫兄脸最黑……”
安固还想拍手,但觉得这一句真的没有硬捧的余地,只好将手绕了一圈去伸懒腰。
吴关瞄了闫寸一眼,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等着下文。
“但使真心消块垒……”
安固想劝吴关打住,吴关看出他的意思,飞快地吟出了最后一句
“春风不度玉门关。”
“你这个……”一时间,褚遂良也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评价。
安固接话打圆场道“咱们小郎君,好像发挥不太稳定啊,有的句子实在……啊哈哈,感觉这四句诗好像出自四个人……不,三个人之手……哈哈哈”
闫寸又吟了一遍“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一回,他听清了。
“好诗。”他夸了一句。
吴关表面笑嘻嘻,心里疯狂给李白和王之涣下跪。
对不住了两位,请你们原谅我这个抄袭狗,诗坛的裁缝,无逻辑抽象派诗人,从现在起我就退出诗坛,永远封笔……
就这样,诗坛的一颗新星还没升起就着陆了。
宴会持续到二更时分,陈贤楼已打了烊,四人喝到这个时辰,自然无法出坊回家了。
好在老板娘与周围店家相熟,在一间邸店为他们寻到了住处。
四人各自回到房间,拿冷水洗了脸,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