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大巫便抿起了嘴。
“一个嵇胡人,却要替汉人保守秘密,你更有趣。”吴关道“你该庆幸,我们还有两个人可审,否则,现在就要对你大刑伺候了。”
吴关看向闫寸,意思是他的讯问可以告一段落,不知闫寸还有没有问题。
闫寸面的不善地起身,沉声道“你跟我来。”
他快步走出牢房,吴关腿脚不便,跟得有些狼狈。
两人出了牢房,闫寸想找个能够避人耳目的谈话地点,干脆进了狱神庙。
“你怎么想的?”闫寸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吴关笑吟吟地看着他。闫寸真想给他揉出个哭相来。
“有消息却不事先讨论,待到审讯时令我措手不及,为了钱财,向犯人许诺你根本无权决定的事……”
吴关突然拍了三下手,并道“很好,继续保持。”
闫寸捏了捏拳头,他真的在努力克制揍人的冲动。
“你这些不满,完全可以当着那大巫的面表现出来。”吴关抬手抵住闫寸的两条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并解释道“你说,若咱们之间有了嫌隙,大巫会不会觉得有机可乘?”
闫寸一愣,低头沉吟道“若他觉得有机可能……或许他会向我们中的一个示好,又或许他会做些试探。”
“对。”吴关道“现在的情况是,敌不动,咱们就不好动,所以,咱们先让他动起来,一个人只要肯为了达成目标做出尝试,咱们就能弄清他的目标。”
闫寸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吴关又道“这种事,提前商量效果反倒不好,因此……刚才故意惹怒闫兄,还请勿怪。”
闫寸点头,“我该向你学学,过去的大半年,刑讯手段我用得太……”
吴关突然在他小臂上捏了你把,并大声道“太子勒令你我共同审问,我怎么就无权决定了?你莫以为官大,就能压我一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闫寸很快发现了两名路过的衙役。
衙役已被吴关的大声控诉吸引。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朝两人吵架的方向看,却停止了说笑,竖耳听着,还相互递着眼色。
闫寸立即会意,也大声道“就压你一头,如何?我忍你年少轻狂,谁知你竟狂得毫无人样,简直是一块烂泥!”
“好啊,终于承认了,你看我年少可欺,整日里板着一张脸,颐指气使,好似我欠了你的钱,呸!不伺候了!我这就去新太子那儿告你的状!”
吴关低声以气音快速道了一句“明日再审。”
然后便拂袖而去,因为生气,脚瘸得更厉害了。
“你去啊!快去让新太子瞧瞧你多会告状!”闫寸冲着他的背影吼道。
吴关头也不回道“催什么,赶着投胎吗?!”
闫寸“你……”
虽说是假装吵架,但闫寸并不想败下阵来,败给一个小屁孩,脸上没光。
偏偏吴关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屁孩,还真说不过,他只好装出一副“不愿与小孩计较”的样子,冲两名观战的狱卒讪笑一下,灰溜溜离开了狱神庙。
闹了别扭,自不能再回到一处。
吴关去了他办公的堂衙,闫寸亦是。
口头上虽吃了亏,可是一分别,又不免替对方担忧起来,怕他年少被欺负,怕他无法应付录事的工作,更怕他向囚犯索要钱财之事被人诟病。
吴关倒很是期待。
两人这番争吵,除了狱中,大理寺内必然也会传开。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就当投石问路。
他太懂得官僚们的心思了,新太子突然塞来两个人,要干嘛?会不会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会不会挤占了自己的晋升空间?
同僚表面和气,暗地里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