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驰过,风吹也吹干了。”
吴关插话道“那也要找间邸店,先补个觉再说,没精神怎么查案。”
“是了是了……”
“哎呀跟着吴郎就是好,吴郎最体谅我等了。”
……
船上的老丈目送几名公差离开,直至他们消失在目力所及之处,他低头沉思片刻,反身回到拱形船舱,戴上蓑帽,溜着船舷下了水,像只泥鳅。
泥鳅泡在水中,又朝着几名官差所在的方向观察倾听片刻,确定周围无人,终于悄无声息地上了岸,向着西边牛首山的方向跑去。
呱唧呱唧——
湿了水的草鞋踩在地上,声音很有特点。
不远处,吴关和几名衙役躲在一片树林边缘,向着渔船的方向观望。
“还真走了。”有衙役道。
其余几名衙役正往马蹄上裹布。
他们将上衣撕成碎布,裹住马蹄,如此人马行走起来便可悄无声息。
裹完了布,有衙役道“咱们跟上?”
吴关点点头,“跟上瞧瞧。”
牛首山。
若杀回马枪监视老丈只是常规操作,那确实跟踪到了吴关重点怀疑的牛首山,就是意外收获了。
有夜色掩护,跟踪还算顺利。先是进入一片树林,不多时,脚下的路有了缓缓向上的坡度。
上山了。
一个渔夫上山并不稀奇,可大半夜跑进山里,换成谁都很奇怪。
不得不说,老丈身体素质真好。跑十多里路,脚步不虚大气不喘。
跟踪的几人呼吸却开始加重,他们预感到跟着这条上钩的鱼,或许能找到整个鱼群,不由有些激动。
其中吴关的呼吸声最重。
他已在极力克制。
没办法,体力差是硬伤。
此刻他仍伏在马上,由那安慰过他的衙役牵着马。
“应该快到了。”衙役还想安慰吴关,却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吴关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意思是请千万别勉强。
只剩沉重的喘息。
吴关觉得头痛眼花,四肢无力。
根据从前的经验,这是发烧了。但他没告诉别人,以免影响跟踪。
他从衣襟随便扯下一块布条,将水囊里的水淋在布条上,又将湿布条扎在头上,希望这样能降降温。
这样昏昏沉沉,不知走了多久。吴关好几次觉得天边已有了亮光,太阳要升起来了,定睛一看,却仍是一片漆黑。
病着还要艰苦奔波,这可太折磨了,吴关甚至生出了“不会要死在这儿吧”的想法。
好在,前方的老丈发出了声音,吴关的注意力被吸引,不必深想下去了。
“刘将军——”老丈低声呼唤着“有人吗?我来见刘将军,请守卫的兄弟通报一声。”
刘将军是谁?看称呼是一名军队统帅,看姓氏,又不是魏徵的兵马。
吴关强忍头痛,仔细思索着,确定魏徵所率的人中,没有姓刘的将领。
等了约莫半刻,一个人影自前方转了出来。
“你有何事?”那人影问道。
“官差来啦!我来报个信,那官差头子……”老人迟疑了一下,思考着该如何形容吴关,“我看不透他……刘将军还是早做打算吧。”
“官差已过河了?”
“过了,乘我的船过河,来打前站的。”
“不会有人跟着你吧?”
老丈忙摆手,“咱们交情不是一两天了,刘将军知道,我死也不会为官府办事……”
“知道了,你回去吧。”那人影打发起人来,毫不客气。
老丈也不多言,一拱手,转身就走。
吴关朝身边衙役比划着手势。
两名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