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过世后,县衙曾派人去我家了解情况,毕竟我们两家关系亲近。我听衙役说起几句。”
“衙役准是听刘伯说的——就是那管家,你在大门口看见了吧。”
“见了。”
翠翠翻了个白眼道“他跟着主人一辈子,捞了不少好处,又是买房又是置地,尤其这几年,他老了,干不动活儿,脑子也不太好使,该请辞了,捞起钱来心越发黑了。
主人和夫人都去了,无论家里还是店里,账目均由刘郎接管,自然要查账。
他哪儿是给夫人鸣冤,分明就是以此为借口,拖延查账,好趁机做手脚。”
“竟还有这层关系。”吴关故意道“可我看那老伯,操持主家丧事尽心尽力,不像油滑之人”
“傻弟弟,亏你还是读书人,人不可貌相。”翠翠凑上前来,低声道“我就告诉你吧,那日是我陪伴夫人出门,出事时我就在跟前,赶车之人脸都吓白了,怎会是早有预谋?莫再听信谣言。”
吴关还想继续问话,只听一阵嘈杂的人声,紧接着,小刘员外被人抬进了屋子。
“快快快,手上别停扇着点风,我让你预备的冰呢?快取来,放在屋内,再拿一碗凉凉的井水来……”老管家张罗着照料热昏过去的小刘员外,他的一只手始终掐在小刘员外人中部位。
众人收拾出一张坐榻,供小刘员外躺着。待去取冰取水的仆役离开,围拢的人散开了些,小刘员外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对老管家道“莫围着,我喘不上气了。”
老管家忙将众人遣散,他本想留下,小刘员外又道“您快去招呼客人,莫失了礼,我有翠翠照料,不打紧的。”
老管家只好也退了出去。
送冰送水的仆役来了又走,翠翠起身将门上了门栓,小刘员外也起了身,对吴关道“让你见笑了,唯有这样我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开矮塌旁的一只书箱。
书箱内没书,倒是有几盘很不错的下酒菜,卤鸡,拌青菜,油槌子,荤素主食皆有。小刘员外又从矮塌下搬出一只酒翁。
翠翠也在旁帮忙,取出三套酒杯碗碟。
待一切都上了桌,小刘员外对吴关开玩笑道“这秘密原本只有我与翠翠知道,可卢弟与我同病相怜,又颇为投缘,我就不对你隐瞒了,咱们在此饮上几杯,如何?”
“谢刘兄款待。”吴关不多推辞,举杯,道了一句“那我先敬刘兄”,便一饮而尽。
“好酒量。”小刘员外拍了一下手,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既然刘兄坦诚,我便不瞒着了,小弟此次前来,其实有求于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