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熟路地给闫寸递药瓶,示意他处理一下手掌上被刮鳞刀割出的伤口。
“不是我,是他,他有发现。”吴关指着小道士,“你拿藤鞭作甚?莫吓坏了小孩。”
闫寸冷冷看了小道士一眼,“你说。”
不知是不是跟吴关相处了一天的原因,小道士似乎开朗胆大了些,他并未被闫寸吓住,又或者他怕得要命,却强作镇定道“我听过那个声音,刚刚跟您说话的,就是托我师傅将药丸卖给卢员外的女人。”
闫寸停止上药的动作,他没想到,这小道士真的了一条十分有用的信息。
“你能确定?”闫寸问道。
见他单手十分不便,吴关干脆接过药瓶,帮他上起了药,并投给小道士鼓励的目光。
“不会错,我耳力很好的。”
闫寸向牢头招招手,“老楚,你来。”
名叫老楚的牢头赶忙走到近前,“你带小道士去认人……另外,还有环彩阁阁主……”
交代一番后,老楚带小道士出了牢房,屋内只剩吴关和闫寸。
吴关一边往闫寸手上缠纱布,一边道“喂,你拿藤鞭来干什么?”
“没……”闫寸有些尴尬地将藤鞭往身后藏了藏。
“不会是要抽我们吧?”吴关大喇喇道。
“怎么会,不可能,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吴关低头暗笑,“喂,你一次抓了这么多人,案子要破了?”
怎么这小郎君总有说不完的话提不完的问?跟他相处,闫寸也不得不多说些话。
他有些无奈地应付道“但愿。”
“那你想好了没,等案子破了,怎么处置我?”
“言下之意,你已经想好去处了?”闫寸反问。
他相信,吴关贼精的一个人,在牢里的时间足够他捋清接下来的生存之道。
“哎,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题在两人之间抛来抛去,谁也没给答案。但闫寸怎么也没想到,吴关竟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呃……”闫寸一时语塞,“风华正茂?”
吴关咬到了舌头,“咳咳……我的意思是,若我像你一样查案,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闫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人。
他将吴关从家里救出来,并不指望报答,可是吴关回过头就来抢他饭碗算怎么回事?还一本正经跟他商量?有没有王法了?
藤鞭呢?我的藤鞭呢?!闫寸内心在咆哮。
“你怎么不说话?”吴关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我知道这问题有些突然,那我换种说法,你需不需要助手什么的?我可以试试。”
“助手?你是说……公廨白直?”
公廨白直,古时衙署的公仆,与家仆不同,他们由衙署出钱雇佣,做一些杂事,是官员的助手。
“差不多吧。”吴关点头,“你觉得我行吗?”
“你别闹。”闫寸道“公廨白直是正儿八经要做事的,你当小孩子过家家?”
“是不是过家家,你给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为何想进县衙?”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仇要报,想要找到仇家,留在衙署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衙署找人总比自己找要强一些。”
这话说得多了,闫寸竟也有些分不出真假了。
他摇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没休息好,精神恍惚了。
“容我想想吧,”闫寸道“结案以后给你答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