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出家后再未见过姐姐,她不准我回去。她说我好不容易摆脱泥沼,不该再跟她有牵连。
师傅讲经时,我曾远远看到她,想上前搭话,不待我挤过人群,她便离开了,我只好……”玄远拨转着手中的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继续道“九年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便为她修来世的福祉吧,今生业障,就由我入泥犁狱,一力承担。”
闫寸思索片刻,换了个询问的方向“那我这么说,有谁知道杏花是你姐姐?”
“我师傅。”
不待闫寸追问,玄远十分坚定道“只有我师傅,且他绝不可能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他亲口答应我的,绝不会食言。”
“我有个私人问题,你是怎么认识法常大师的?”
“隋末战乱,姐姐为了我们能活命,将自己卖入院阁之地,我随着她在环彩阁住了三年,姐姐教我识字读书,我对佛经颇感兴趣。
那时长安百姓大多逃走了,许多佛教大能避去蜀地,长安佛寺衰败,无人打理。我师傅勉力支撑着大觉寺,因此我能常常缠在他身边,听他讲经,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与他论道。有段时间,我几乎是痴缠着住进了大觉寺。
其实我有私心。我想尽早离开环彩阁,无论干什么,做和尚也好,做屠夫也罢,只要有口吃的,有个住处,能把姐姐接出来就好。
师傅也答应在大觉寺辟出一间客房,让我姐姐居住。
谁知我这一出家,她竟狠下心来,再不相认。”
玄远低头拨弄了一会儿佛珠,继续道“闫县尉,我恐怕……只能诵经求佛祖保佑姐姐。”
闫寸叹了口气,知道这趟白来了。
但他不死心道“我想见见法常大师,请您进去通报一声,请他出来。”
“师傅正与秦王府女眷论佛经,不方便。”玄远似觉得这样的拒绝不够明显,咬咬牙,又补充道“我的事,师傅知之甚少,恳请县尉莫将他老人家牵扯进来,不知县尉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
“能,当然能。”闫寸皮笑肉不笑,“佛门圣地,佛家弟子自然与常人不同,玄远师傅只管挡住眼睛,捂起耳朵,继续求你的来生,我这个要下地狱的俗人,去救人性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