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找到一息尚存的寒措氲,惊骇之下,无暇究竟怎么回事?便带回观内,运气为他疗伤,孰料,大长老们竟遭反噬,逐一毙命…”非邪说完,似乎耗尽浑身力气,扶额低沉。
半晌,他抬首望着蜷曲榻尾,纹丝不动的苏漓若,有些诧异,她的这副模样,究竟死心了?还是太过震撼而失神?
非邪缓身站起,沉声道:“丫头,你说的,我且信你几分,倘若他真的是七皇子,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非你力及所能扭转。况且,他的忆力思想皆是承载寒措氲的点点滴滴,无可更改,根深蒂固。毕竟,寒措氲博命救助,贯注桎梏之力束缚,他如何摆脱得了?再说,他背负大长老们众多命数劫难,又岂能独善其身,置之度外?”
言毕,非邪深深瞥了一眼,固如石像的苏漓若,抬脚迈步。
吧塔吧嗒!非邪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震颤他的心头,顿住脚步,他回过头。
静滞不动的苏漓若抬眸相视,硕大泪水簌簌滚落,滴滴敲打榻沿,发出凄凉悲切的声响。
非邪的目光再也挪不开,怔忡片刻,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天色已晚,你须得子时之前赶回来…”
他的话刚落音,苏漓若拼命点头,一跃而起,踉跄几步,扑通摔倒,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撒腿就跑。
非邪望着她身影消失,苦笑沉叹。
苏漓若沿着狭隘地道焦灼奔跑,途中摔了几跤,撕碎裙摆,双掌擦破。她知道每一步都在流失仅存的那几个时辰,她不能把时间耗损,现在于她而言,瞬息辰时,珍贵如宝,亦不复返。
好不容易出了道口,漆黑的山夜,风起林丛,慑力峰谷,竟如鬼魅般绰约幢影,厉哭凄嚎,令人毛骨悚然。
苏漓若一时分不清峰谷置往之处,急的团团转,硬着头皮摸索穿行,一路崎岖,几番跌跤。待她找峰谷洞,已花了不少时间,她疯狂地冲进去。
哐喀一声,推开石门,石室里的人都霍然愣住。
阿辛刚为寒措氲换了衣服,正要披上风氅,门突然被打开,震得阿辛手一哆嗦,风氅叭嗒掉地上。
阿元也吓得不轻,遂看清出现门口的人,欢喜惊叫:“姐姐…”
苏漓若一身狼狈,痴痴盯着朝思暮想的人,颤步迈进门槛,似乎若无旁人,眼里尽是他。
他恍然回神,冲着俩个少年使了一个眼神。
阿辛会意,急忙捡起地上的风氅,挂在一旁架上,拉着喜滋滋而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元,急冲冲离开,随便还把石门关上。
苏漓若距他一步之遥止住,四目相触,静凝而视。
他的眸光一沉,眼前的她,面容憔悴苍白,秀发凌乱垂扬,额头布满汗珠,素洁衣裳竟然脏兮兮,裙摆也是破裂损坏。
她这是?
“你…”他刚出声,她已飞扑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他。
他浑身一震,这两天纠缠脑海的情景逐渐清晰,似曾相熟的画面呈现眼前。让他更加确定,她之前来过,也是这样抱着,甚至涕泣痛哭。
苏漓若恨不得把自己揉碎,塞进他的胸膛,合二为一。
她的力道大的令他惊悸,或许是她从不曾这般褴褛不堪,亦或她痴狂的模样。
他抬起双臂,迟疑着,悬在半空。
苏漓若贴着他的胸前,闭目聆听他的心跳,含笑落泪,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震击她耳朵,温暖她心房。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覆没她的思绪,她无暇顾及,也来不及细述,只想这一刻在他怀里感受最后的温暖,体会往日的宠溺。
苏漓若慢慢松开手,抚上他的衣领,用力一扯,领扣崩掉。
他大惊,一手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撕扯。
这是今晚祭天之礼的盛服,她要作甚?
苏漓若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