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微愣,讪讪收回目光,低垂。
寒措氲轻叹一声,停顿脚步,眸光凝重,炯炯注视,沉声道:“苏漓若,你看清楚,我是寒措氲!”
“你总是戴着面具!”苏漓若心间一触,抬头脱口而出道:“我如何看的清…”言未毕,她嘎然而止,惊觉失言。
“什么?”寒措氲眯了眯眼,半晌,喃喃低声似自语道:“他…很重要?”
苏漓若避开他深究的眼神,心头萦上幽暗。
“当然很重要…”寒措氲见她黯然,自顾自地说道:“无人可取代…”他顿了顿,苦笑道:“我也不能!”
苏漓若心底暗叹,甚至自责,寒措氲这般惘然纠结,源头皆由她引起,若不是她一再再而三地错认,他也不会深陷!
“当然不能!”寒措氲又道:“你为他可以生死不计…”
苏漓若深感懊恼,却又不知如何解开他的心结,一时怔忡,任他执意深陷。
“又怎会有我的位置?”寒措氲低沉说着,突然,语气郑重道:“苏漓若,在我成亲之前,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都愿意为你摘下面具。圣殿外,我每晚都会为你守夜,待到成亲之后,再由守殿之士…职守。”
苏漓若心头一阵苦涩,他以为她从此久居圣殿,再也不会离开,怎么可能呢?天涯尽头没有心念之人,但尘世外,还有她的血脉相连,她岂能置之不顾?她为他倾尽全力,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伤心之余,她也无憾了。但她还有责任,为人母的责任,她已经奋不顾身任性一回,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失父又失母!
苏漓若暗下决心,待事情落定,她便离开,若不是意外遇到风墨易,她也许已悄然离去。
再一次面对寒措氲的承诺,苏漓若呆了几个瞬,她从未这般犹豫踌躇,竟不忍开口拒绝。
寒措氲言毕,也不等她回应,轻轻提气,拥着她跃上断廊道口。
二人沉默并肩,穿过长长廊道,来到后殿门口。意外发现非邪蹲在门槛,埋头蜷曲,脊背微颤,沮丧颓然。
苏漓若知道一下子让他放下往日的怨恨和执念,既艰难又残忍,他需要用尽毕生的勇气支撑破碎虚空的心,方能大度释怀,拱手相让。
苏漓若移前两步,伫立他身后,轻声唤道:“前辈!”
非邪头也不抬,脊背却僵了僵,沙哑着声音道:“去吧!”
苏漓若一怔,触目他孤寂荒凉的背影,思绪万千。
“你不是凿言他们两心相悦,风墨易更甚老夫,怎么?临到这一步,你也没有把握么?”非邪缓缓抬首,并不回头,似乎悠扬目光,瞥视殿宇内室。又似乎目空一切,卸却一身执迷,顿悟往事。
苏漓若深知他的痛楚,内心凄苦,但此时,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慰他的失落。一生苦守,突然放手,他怅惘迷茫,失去方向。怔忡片刻,她迈步跨入。
“寒措氲留下!”非邪看着她掠过身影,也感觉到身后微动。
寒措氲滞住,苏漓若也停顿脚步回头,四目齐齐望向落寞的人。
“丫头…”非邪沉着脸,声音阴凉。
“别为难她!”寒措氲冷声道:“是我的错,跟她无关…”
气氛倏然凝固,沉重,阴森,笼罩整个门口,隐隐火石疾雷暗涌,俩人相执较劲,谁也不让谁。
苏漓若震惊:他们这是内功博弈!思及,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忧心忡忡看着浑身凛冽的寒措氲。
寒措氲感受到她的忧虑,垂眸一恍,堪堪退让。
非邪并未轻松,脸色反而更难看,他厉声道:“寒措氲,你别忘了大长老他们是怎么死的?也别忘了你的承诺!”
谨遵训诫,慎之权位,誓守族人,至死方休!
寒措氲乱轰轰的脑海里响起掷地有声的洪浩之誓,他敛了敛目光,垂头不